因為失去太多,所以更加珍惜身邊唯一的血親。
不希望他去冒險,不希望與自己血脈相系的人如同父親一般遠去,可伏藜他為何不懂?
為何……
“這下真是麻煩了。”
藍髮少年抓抓頭,大大地嘆了口氣。連過去的事都翻出來說,看來這次初隱動了真怒,以前初隱對伏藜可是一句重話也捨不得說啊。
相對於好友的擔心,坐在自己棲息的湖邊的伏藜只是看著湖心,一語不發。
做出決定就義無反顧。雖然對初隱有些對不住,但這也是他教給自己的,他只是實踐並且準備貫徹到底而已。
現在只要等元老找到接任的人選,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也該做的事了。
想穿越龍門,多少靠點機運,但沒有足夠的修為抵禦天雷,說什麼都是枉然。
藍髮少年看著好友陷入沉思的側臉,伏藜的五官柔和,較肖似母親,偏偏個性卻是異常的頑固,說起來他們兄弟可真像。
“伏藜。”
“嗯?”
“你真的不打算接任長老一職嗎?”
“嗯。”黑髮的少年沉默了下道:“你也想勸我嗎?”
藍髮少年聳聳肩。“勸了你就會聽嗎?”
“不會。”
還真是斷然的回答,藍髮少年苦哈哈笑道:“那我還需要白費口舌嗎?”認識他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伏藜轉眼看向好友,直看到藍髮少年渾身不對勁才又低下頭。
“……多謝。”
“說謝是多餘的。”嘖嘖,朋友之間何須言謝?被他看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道路,如果你堅持走下去,那作朋友的也只能挺你到底。”
難得的正經八百,引來伏藜的輕輕一笑。
“也只有你會支援我。”隱隱的自傷,為了兄長的不能諒解。
“他總有一天會懂的……咳,人難免有鬧彆扭的時候。”唉,真是令人心虛的安慰,轉移話題、轉移話題。“對了,你聽說這次天籟會的事了嗎?”
天籟會,為了促進各族之間的情誼於每十年舉辦一次的歌舞會,除了各族選拔出來參賽的歌舞者之外,各族族長、長老也都會參與;對於沒有節日的妖境來說,天籟會是除了祭祖以外最重大的盛會,素來備受重視。
不過臨溪會突然提起,想來有其它原因。
伏藜思索了下,屈指算算時日。“聽說這次天壇也派出使節參加,不知初隱準備如何,我們近日也該啟程往天音絕谷了。”
臨溪一陣無力。“拜託一下,你就不能放輕鬆點?我們去賞歌舞會,各族都會派出最優秀、最頂尖的歌舞者,你難道沒半點期待、半點興奮、半點好奇?”
撣了撣沾衣的微塵,伏藜面不改色。“好奇嗎?也許吧。反正到時就知道了。”說完,起身欲離開,卻被好友喚住。
“等等,你現在是要去哪裡?”
伏藜腳步一頓。“交代族裡的事,準備啟程。這難道不是你提醒我的目的?”
被說中心思,臨溪一時啞口無言。
知我者,伏藜也。
赴會的路上,氣氛之僵非同小可。
處在低氣壓中心,夾在兄弟兩人之間,某人苦不堪言卻又不敢叫苦,原來賞歌舞會的好興致至此破壞殆盡,偏偏當事人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他也只能吃苦當吃補。
其實伏藜怎會無動於衷,但在意又如何?他明白兩人個性中根深蒂固的頑固,一旦認死理,不是三言兩語能化消,再說,初隱一路上無視自己的情況,也讓伏藜感到有口難言。
既然沒辦法開啟僵持的局面,伏藜索性專注於身心上的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