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她同流合汙。只是被金鈴箍著,怎麼也逃不遠。
金鈴得意非凡,“本來你今天大大地嘲笑了我,我需得回來找你算賬,不料你竟然這麼乖,就原諒你吧。”
兩人晚上出去,白天回來睡覺,確乎過上了晨昏顛倒的日子。傍晚銀鎖起床,在練武場聽回來的弟子回報周遭情況,金鈴便趁機和王妃單獨相處一會。
只有阿七覺得上當了,他本以為金鈴帶他來完成如此艱鉅的任務,定是看上了他特殊的本事,他就憑藉一身功夫殺出一條血路,把南平王妃救出建業,留下一個孤膽英雄的傳說,日後回去便能和宇文還有師父好好吹噓一番。
他躍躍欲試,卻不見金鈴帶他出去,甚至連大師姐二師姐的面都很少見到,只有淳于徵帶著他,每天在外遊蕩。
傍晚他和淳于徵回到地底,正準備去床上攤一會,不料淳于卻說要帶他去見“少主”。
阿七不情不願地去了。他還牢牢記得小恩公乃是小龍王的所有物,是以他對金鈴的態度比宇文溫和許多。
他委實不懂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更不要說明教還圖謀找出小龍王來威脅金鈴。
她二人不是不久前還你死我活嗎?為何金鈴師姐要與虎謀皮?
他一路深懷恐懼與疑慮,不過百來步的路,只覺得似乎走了一個時辰。練武場範圍不小,磚拱券砌出的稜縫有奇異的壓迫感,拱心石下綴著夜明珠,在銀鎖臉上形成深刻的陰影。
銀鎖斜撐在矮几上,百無聊賴地伸手扯著金鈴垂下的髮尾,而素以冷漠寡情著稱、甚至不許他喊“大師姐”的金鈴,正襟危坐,竟未表現出絲毫不耐煩。
金鈴率先開口道:“銀鎖,阿七來了,你好歹有些師姐的樣子。”
只聽銀鎖懶洋洋地答道:“我只是個小師妹,誰想排第二,我可以讓給他。”
金鈴展顏一笑,“頑皮。”
銀鎖見淳于徵行禮,點點頭,道:“淳于,辛苦你帶他了。”
淳于道:“少主有令,自當盡心盡力。”
銀鎖嘻嘻一笑,問道:“用著好用嗎?”
淳于點頭道:“好用,不死金身帶來的人,自然是好用的……”
銀鎖便轉頭問她這昔日的小夥伴,“許期,你這幾日過得如何?”
阿七吱唔半晌,憋紅了臉,道:“你們兩個成天神神秘秘,不知,金鈴師姐將我帶來,又並未見你想著救王妃出去,甚至要做什麼,你都不告訴我,我許期可不是這麼用的!”
淳于嚇了一跳,伸手就去扯他,生怕影月右使下一刻就下令將他砍死。不料手伸到一半,聽銀鎖對金鈴笑道:“大師姐,你帶來的人當真靠得住嗎?”
金鈴淡然道:“大概吧。”
許期一聽金鈴這麼說,瞬間漲紅了臉,不知再往下怎麼接好。
銀鎖卻已不再管他,轉而問淳于,“你們在城裡混得不錯?”
淳于點頭道:“城裡還是有不少活人的……朱雀大街附近的裡坊甚至還有人在做生意。阿七和那些人混得很熟了。”
銀鎖眼珠子轉轉,對著阿七嫣然一笑,道:“不錯麼,聽著還是有些靠得住的。”
阿七是個十*歲的少年郎,知好色而慕少艾,見有個生得明豔動人的少女衝他微笑,霎時間臉又漲紅了一次。
淳于續道:“有一件事……今天來了幾個生面孔,自稱是來打野食的,可我覺得,這幾個人不太尋常。”
“打野食?”
淳于徵點點頭,“嗯……就是趁城中死人多活人少,做剝屍體的衣服,進別人家偷東西之類的營生。這一類人還不少,四面八方都有得來。大多數是亡命之徒,畢竟偌大的建業城,進來容易出去難。有命搶錢,或許沒命往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