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想必心裡也不好受。從小在宮中長大,四哥其實是個戒心很重的人,輕易不會容別人近身,有的時候我也是。”卿塵扭頭看了看他,他微笑道:“但我看的出來,四哥對你未曾設防,便像上次在躍馬橋,你還記不記得他最後說過什麼?”
卿塵低聲道:“我相信你。”
十一道:“不錯,當時那種的情況下,他會說出這句話,叫人很是吃驚。而且接下來幾天你沒了蹤影,他竟調動了玄甲近衛,表面上是說發現突厥人異動,其實是為了尋你。你可知道,帶兵這麼多年,四哥從來沒有在天都動用過玄甲軍。”
卿塵低頭將指尖一片落花揉碎,說道:“我知道你和四哥都對我很好。”
十一認真的看著她:“我是想說,不僅僅是一個好字,四哥他心裡其實很在乎你。”
這話令卿塵心中微微一震,她輕嘆了口氣,唇邊卻逸出微笑:“我真的沒有怪他,雖然當時是很沒面子,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故意要我丟人。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的,我不會因這點兒事耿耿於懷。”
十一點點頭,轉而問道:“你知道四王妃的事嗎?”
卿塵意外道:“四王妃?你是說,四哥的妻子?”
“嗯,算是吧,”十一說道:“那日之後我聽四哥偶爾提起過四王妃,當年,她是死在四哥箭下。”
卿塵吃了一驚:“什麼?” 那日夜天凌眼中閃逝過的痛楚就這麼浮現出來。
“延熙宮沒人敢提這件事,不過事隔多年,也沒什麼好提的了。”十一看著櫻花如雨片片落入湖中,慢慢回憶道:“是聖武十九年,四哥帶兵遠征漠北,隨營副將是佑安候唐老將軍和他的長女唐忻。唐忻出身將門,從小隨父在軍中長大,騎馬打仗領兵出征勘與男兒相較,是當時我朝將中巾幗。唐忻和四哥同在軍中多年,對四哥早有心意,父皇也有意指婚他倆人,只是四哥總是淡淡的不應,加上那些年軍情多變,便一直拖著。那戰東突厥領兵的是始羅可汗的親弟弟戈利王爺,此人兵法戰術都是個對手。唐忻先鋒軍趁夜偷襲敵軍糧草,中了戈利埋伏,被擒到敵營。隔日我軍強攻阿克蘇城,戈利抵擋不住,親自將唐忻押上城頭要挾四哥退兵,誰知竟被四哥一箭穿心貫透兩人,唐忻固然香消玉殞,戈利也一命嗚呼。東突厥沒了主帥,城破兵敗,佑安候也在此役中陣亡殉國。四哥破城後血洗阿克蘇,一個俘虜都沒留,並且即刻揮軍北上,一直攻下東突厥都城可達納,從此東突厥才歸附了我朝。迴天都後,四哥便請旨追封唐忻為四王妃。當時皇祖母極力反對,但最終還是封了。這些年父皇和皇祖母多次想給四哥冊妃,卻沒有中意的,即便有四哥也總是一口回絕。眾人都道四哥面冷心熱情深意重,說四王妃死亦無憾了。”
卿塵怔怔的聽十一說,聽到最後,嘆道:“確是死亦無憾,只是那一箭,他怎麼射的下去?”
說了這麼多,十一似乎也倦了,搖頭道:“這個,可能只有四哥自己知道,不過唐忻在城頭曾喊過一句話,‘與其喪命敵手,不如死在四爺箭下’,那麼想來她該是不怨四哥的。”
紅顏早逝,竟是如此的慘烈,卿塵對於唐忻有些佩服,更有幾分惋惜。
若是真的愛著她,她不信夜天凌能射出那一箭,雖有王妃之名卻終究得不到那顆心,對於一個女人,其實生與死又有多大區別。
卻聽十一又道:“前些日子,其實我也問起過四哥賜婚的事,四哥只是說,何苦連累他人,聽得我糊塗。總之你也知他的性子,那晚確不是有意。”
“嗯。”卿塵微笑:“所以我沒有生氣,我也相信他。”
十一聞言愣了愣,隨即露出笑意,說道:“如此便好,我得去看看太子殿下怎樣了,你呢?”
卿塵道:“席間太悶,我想在這兒透透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