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瞧瞧相公吧,自從不理你之後,他一直都是睡在書房,我知道他其實很愛你的,對不對?若不然,你將孩子的去處告訴他,好讓他去找。”
“對不起……”我的愧疚是無法以言語盡述的,只是歉然地盯著她,她的眼眶微微紅腫著,像是大哭了好久。
“天雪,你不如告訴相公,孩子到底在何處吧,他有派人去過蘇家,但是根本沒有找到。到底藏哪裡去了,天雪……我求求你,告訴相公吧,他當真很愛孩子。他是愛你才愛孩子呀!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她噙著淚,垂眸往地上跪著,攥緊我的手哀求道,“快半年了,你們誰都不理誰,何苦要如此折磨,我們在旁看了更加心痛呀!”
“孩子我送走了,這有何不好?”我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淡,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味道,苦澀笑道,“我是不會告訴他在哪裡的,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明明講好是在蘇家,為何不在蘇家?我也想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比你們更想知道他在哪?是否會活著……他們還活著嗎?”說著我的淚遂不及防地滴落,心卻更加惆悵,蘇蔡你與我的孩子到底在哪兒,你們還活著嗎?為何你沒在蘇家,這中間是否出了什麼事?還活著嗎?……
“天雪,你去安慰下相公,好不好?你如此避著他,他心裡也很痛苦,雖嘴裡沒說,但我知道他的心很痛苦!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她顫著身子跪在地上,頭直往地上磕著,口中更是喃喃道,“我求你了,天雪……你就去安撫下相公吧,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
我垂眸盯著她,卻恍若無聞。並非我個性涼薄,令她傷心至此,實則被冉閔傷得太深……太深了!傷若沉痾,困於往昔,要我如何去勸他,又何來顏面去勸他?最終只是輕輕將她扶起,無奈嘆道:“好……我去……”
在書房門前,便聽到裡面傳來的吼叫,可能是我太久沒有來過的緣由,竟然不知道他已變成這般模樣。輕敲著的房門,沉聲道:“我可以進來嗎?”
“滾!”他驀地吼叫,更是咆哮道,“不要來煩我,誰都給我滾!我兒子沒了,誰來還給我?都給我滾,連個孩子都找不到,全是廢物!滾啊!”
我心下酸楚,淚隨之溢滿了眼眶,於是用力地推開房門,未料到他卻將酒瓶朝我砸了過來,正中我額頭!怔忡地站在原地,任酒順著臉頰滴著,滲到嘴裡頭全是苦澀的。冉閔未料及是我,只是怔怔地望著我,一言不發!
“啊!”身後的董卿尖聲慘叫,倉皇道,“怎麼辦,有沒有受傷,流血了,相公,天雪受傷了!”我呆滯了半晌,方如夢初醒般轉身便走,淚亦然滑然,滲著酒的味道,全是苦澀的……
回到房中,才小心翼翼地撥弄著髮絲,察看著傷處,額頭的血星星點點地滲出來……頃刻房裡便點了許多蠟燭,董卿叫來大夫替我仔細察看,包紮著傷口。
“天雪,真的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董卿神色酸楚地在一旁安撫,更是哀婉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懊惱相公了,但是他當真不是故意的。他也在外頭,但是不敢進來。”
我閉目,只是任大夫包紮著,對她恍若無聞,沉思半晌,唇邊倏然銜起一絲矜持的笑,頗有幾分不屑,道:“不用懊惱,我只是他的妾,這是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妾如衣,隨時可換。他又何必擔憂,大可以納多幾個便是。像我這種只會惹他煩心,擔憂的妾,何必要?”
“天雪,他當真不是故意的,你別說氣話了,行嗎?”她的聲音依然是溫婉,只是摻雜了許多歉意。
“不用了!”我深深攢緊秀眉,聲音卻維持著平靜的溫和,眼眸都未睜開,只是冷冷地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當真想要休息了。”孩子不見了,他卻如此待我,叫我情何以堪?若當真不原諒也就罷了,這種折磨只怕使兩人都難受,愛無非是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