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腿?”孫敬堂驚問道,知道腳骨受傷最難醫好,貌美如花的侄女樣樣都出色,要是瘸了腿真就叫人覺得惋惜,但是這事還真不能怨林縛,事情能這麼解決掉,已經讓他們很意外了。
“武老郎中說只要細心養有八成把握不留遺症,”孫敬軒說道,“也管不了太多,讓她瘸一條腿總比丟了性命、壞了名節好!要不是有諸多淵源在,我們孫家跟西河會多半是一劫啊。”
“大哥,你不要多想。”孫敬堂說道,他背上也是冒冷汗。
西河會看上去人多勢眾,但在官府眼裡卻不值一提,“破家縣令、滅門知府”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林縛雖說才是九品小官,但是江寧眾人卻再也不敢拿九品小官看他,雖說林縛更多是依賴顧悟塵的權勢,但是江寧城有幾個九品小官敢縱容護衛光天化日之下在東市將王學善背景的東城地痞二十餘人打斷手腳?又有幾個九品小官敢在東城尉五百人馬氣勢洶光開到還擺出放手一搏的姿態來,不僅將東城尉的人馬嚇走,還將給東城尉誘導來河口的五百多東城市井兒來得個甕中捉鱉,那些以罪犯給拘押的三十二名東城流氓頭子最終是什麼下場,孫敬堂心裡是清楚的,差不多都送了上千兩銀子才能夠脫身。
“那船上的銀子?”孫敬堂問道,他們過來,也緊急籌備了一千兩銀子,打算以銀子贖罪。
“你說呢?”孫敬軒反問道。
“別人敬我們一尺,我們也要敬別人一丈;再說攀上這關係,對西河會日後也有利。”孫敬堂說道,“我讓人將銀子拿過來?”
“銀子也要送,但先不忙著取,我有事跟你商量,”孫敬軒說道,“你知道婉娘為何如此任性無緣無故惹下這禍?”見陳敬堂一臉疑惑,嘆了一口氣,將事情緣由說給他聽。
“……”孫敬堂聽後愣了半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死妮子欺我不識字,”孫敬軒恨罵道,“她這條腿瘸,我也要打斷她一條腿,平白惹來這麼多事……”
“傅爺在信裡說了林縛這麼多好話,他人的品性怕不是外面所傳的那麼糟糕?”孫敬堂說道。
“傅爺當不用說,蘇姑娘也是心氣高的一個女子,雖說還沒有問武老郎中為何給林縛請來當獄醫官,但不像是給強迫過來……”孫敬軒說道。
林縛這數月來在江寧攢到的名聲,算不上好,畢竟得罪了很多市井兒,也給士子儒生所輕視;但也不能算不上壞,對更低一層的市井民眾來說,林縛懲罰市井無賴是讓他們拍手稱快的事情,與藩家的矛盾、與慶豐行的矛盾,甚至與江寧府尹王學善的矛盾,也僅僅是上層人物之間的遊戲。
孫敬軒歸入勢族一類,獨女留在林縛手裡,起初自然又驚又畏,怕林縛藉機對西河會下手。此時沒有這層擔心,特別是女兒給關入獄中竟然沒有受別的委屈,就使孫敬軒對林縛感觀好了許多,至少他能確認林縛在蘇湄過來解釋清楚誤會之前並不認得文婉,林縛若真是好色無恥之徒,要真讓他女兒受了別的委屈,他除了將仇恨埋在心裡,還真無處申冤去。
既然未成結仇,一切事情自然都好說;蘇湄託傅青河的緣故,有些淵源,但算不上很熟,但是傅青河與武延清都是相熟之人,這兩人與林縛走得親近,傅青河甚至有說親之意,孫敬軒對林縛的感觀自然是徹底扭轉過來了。
孫敬堂明白堂兄的意思,他孫家雖說不是官戶,也不是勳貴,但是要歸入勢族、上戶一類,他女兒也算是如花美貌,與舉人出身、勳族旁支、九品官吏出身的林縛能算得上門當戶對,他問道:“婉孃的意思?”
“這妮子死倔,受了委屈,一口將話頭堵死,”孫敬軒說道,“只是不清楚林縛到底知不知道傅爺有替他搓和親事的意思。要他不知道,那就算了,這妮子也是若禍的主,不能害人家;要是他知道,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