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已經來不及了。
在宣臨及冠那天,在愛新覺羅氏祖宗牌位前,他告訴宣臨他想要接他回主屋住,可宣臨卻只是望著他冷笑。
他記得很清楚──他那冷冷的笑容是飽含譴責、不屑、譏嘲和怨恨的。
就是那個笑容讓他知道他已永遠的失去了他的長子,也是宣臨與他宣告決裂的表示。
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惱怒,所以他對宣臨再也不聞不問,就當他沒生過這個兒子。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所有的怒與怨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淡化了,他已經年近六旬,他還有多少日子好活呢?所以,他想要再看看宣臨,想要親眼看著他成家,然後,他要將“定浚王爺”這個頭銜交由他來承襲。
看著宣臨走進來,定浚王爺的心中有一陣難言的悸動。
“宣臨!”他情不自禁的喚道。
宣臨沒有行禮,沒有問安,他徑自在八仙椅上就座,碧藍的眼掠過定浚王爺,表情是似笑非笑的。
“蒙王爺召見,有什麼事嗎?”
冷淡客套且疏遠的聲音像是澆了王爺一盆冷水,所有的激越、悸動在同一時間裡完全消逝無蹤。
定浚王爺乾澀地開口:“宣臨……你可不可以不用這麼敵視的態度對我?起碼我是你的阿瑪。”
“阿瑪?”宣臨一怔,隨即會意地點點頭。“也對,我倒忘了王爺是我的阿瑪,真是抱歉,二十四年來,我一直以為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宣臨冷冷的嘲諷讓定浚王爺的臉色青白交加。
他不能怪宣臨有這種反應,畢竟這是他二十四年來對宣臨不聞不問所應受的懲罰。
“阿瑪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嗎?”
“宣豫成親之事,你應該知道了。”
“您是指新娘被擄走的事?”宣臨沉著地一笑,“當然,難道阿瑪找我來是為了要我對此事負責?”
定浚王爺一愣。“什麼意思?”
“說不定新娘不是被擄,而是逃婚了。”宣臨神色自若地自我解嘲,“畢竟定浚王府中住了一個煞星之事,向來友好的北安王府不可能不知情,不是嗎?也許他們會因此不願意與咱們共結秦晉之好,所以,算起來還是我惹的禍。”
“宣臨!”定浚王爺的臉色大變。
他怎麼會聽不出兒子夾槍帶棍的嘲諷?最起碼他也是在詭譎的宮廷中打滾過來的。
“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跟你阿瑪說話!”
宣臨受教的點點頭,道:“我從小欠缺父母教養,說話難免不分輕重了些,真是失禮了。”
他是存心要氣他的!
定浚王爺隱忍著怒火,說道:“我不是要與你談燻尹格格被擄之事,而是想要替你去提親。”
“提親?”宜臨好奇的揚揚眉。
“你已經二十四歲了,也是該成親的時候。改天我會派人拿幾幅格格、貴胄千金的畫像讓你挑選,若有中意的物件,阿瑪會替你上門去提親的。”
宣臨幾乎要失笑出聲。
忽視了二十四年的兒子,現在才想要施恩討好,他究竟是存著什麼心?
“這可使不得,阿瑪。”他噙著冷笑說。
“為什麼?”定浚王爺不解的反問。
“要是洞房花燭夜我剋死了新娘,喜事馬上變喪事,到時還得向親家道歉賠不是,如此一來,壞了彼此的交情可就不妙了。”
“宣臨!”定浚王爺再也剋制不住的大吼:“我是真的想對你彌補些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停止你的冷嘲熱諷,心平氣和的與我談談?”
“從頭到尾,我不都是心平氣和的與阿瑪談嗎?”他一臉無辜的說。
“你如果真是心平氣和,就用不著說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