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墨家在民生與經濟上也頗有特色。不同於善於“開源”的法家,墨家的原則是“節用”。特別是在政府開支上。墨家主張“凡足以奉給民用則止”,認為君王不該做“加費不加利於民”的事。
而這種節用的原則還體現在對人力與時間的珍惜上。墨家認為儒教的喪禮,君父母妻長子死了,都服喪三年。伯叔兄弟庶子死了,都服喪一年。其餘族人親戚,五月三月不等。這樣,人生在世幾十年,服喪的日子倒佔了大半。還有什麼時間去工作學習呢?所以墨家對喪葬的態度是“節葬”。而這一點倒是與曹操的薄葬不謀而合。當然來自一千八百多年後的蔡吉更是舉雙手錶示同意。
不過由於墨家從未當政,這些觀點自然也就沒有例項可以佐證。整本《太平清領道》中唯一有過實踐內容就只有軍事這一部分。特別是關於策劃起事、招兵買馬的部分簡直堪稱經典中的經典。須知墨家在歷史上本就以秘密結社著稱,在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在經過系統的整理與總結之後,最終結出了黃巾起義這一碩果。起義的籌劃將近十年,範圍涉及青、徐、幽、冀、揚、兗、豫八州,如此強大的動員力與組織能力,在蔡吉的印象當中也只有後世舶來的紅色組織能與其相提並論。
且不論墨家的觀點優劣如何,至少在《太平清領道》的相伴下,蔡吉倒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十來天的功夫一眨眼就晃了過去,待到大隊人馬抵達東萊郡治龍口城時已是建安六年的八月。
龍口城也就是當年的黃縣。本就是蔡吉的起家之地。這一日得知蔡吉得勝而歸,龍口城內外早已人山人海。彩旗飄揚,鑼鼓喧囂間,數以萬計的軍民分列官道兩側,歡呼雀躍著迎接凱旋而歸的齊軍將士。
管統站在人群中,看著蔡吉乘著馬車一路向沿途的軍民揮手,悵然若失間只覺胸口一陣生疼。曾經寄人籬下的孤女而今成了權傾北方的諸侯。曾經名滿天下的四世三公之後,而今卻落得兵敗身死。名譽盡毀。管統知道有些事情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不過相比當日在黎陽被俘時的憤憤不平,如今的管統在心中多少已經預設袁紹的失敗怨不得他人。畢竟在不到一年的軟禁中,他看到了本已“橫死”的田豐。也見聞了袁術、袁尚叔侄鬩於牆,甚至還聽說了有關袁譚棄父而逃的傳聞。對於最後一條傳言管統在感情上一直竭力否認。但偶而從腦中閃過的回憶卻又讓他不得不去懷疑那時的主公是否真如郭圖所言已葬身大河。
不過就算那些關於袁氏父子兄弟相殘的傳聞都是真的,可這就能成為蔡吉背叛袁氏的理由嗎?蔡吉就能無視主公多年來對她的提拔、保護,進而對袁氏落井下石?
想到這裡憤怒的情緒再次湧上了管統的心頭。可當管統將幽怨的目光投向蔡吉之時,映入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愣在了當場。只見城門下蔡氏的謀主郭嘉正將一個溫潤如玉的年親男子介紹給蔡吉。雙方寒喧了幾句後,那男子便領著身後的幾個婦孺向蔡吉俯身叩拜。蔡吉面帶微笑著抬手示意一干人等起身,並上前抱起了其中一個四、五歲的男孩。
管統雖不認識為首的那個年輕男子,卻一眼就認出站在男子身後的一對母女是袁譚的家眷,而蔡吉抱起的男孩則是袁熙的獨子。眼看著袁氏後人同蔡吉其樂融融地站在一起,管統只覺一陣眼暈目眩幾欲跌倒。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為誰盡忠?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恨誰?
“夫君。”
溫暖而又熟悉的聲音讓管統下意識地回過了頭,只見妻子寧氏牽著幼子正站在不遠處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