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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屋內男子終於無語問蒼天地就範開口:“晚了,有話明日再說。”

“三三來也來了,不如隔著這門說說也可,就是外面雪大天冷……”她一個大哆嗦,發出牙齒打顫的巨響。

裡面又無了回應。

她大聲道:“其實,三三就是想說那天在黑暗的柴房裡……”

門開,她被一把撈進了屋內。

誰說三三胸大無腦的?這些策略用得多少到位,終於成功進入二老闆牧白藥鋪似的屋子裡。

臉色蒼白的男子穿著黑色的深衣站在屋內,無奈地看她東張西望。

緊閉的衣襟口遮不住一指寬的傷口,傷口深而猙獰,皮開肉綻,不知從何處得來。

三三的視線收緊,金光乍現:“二老闆你怎麼受傷了?”

溫潤男子一個抖眉,背過身假意倒茶道:“你深夜來找我,究竟要問什麼?”

屋子裡溢滿了藥膏的香氣,他身上怕是不只這一處傷。

三三的心慢慢沉下去。

那密報寫得分明:前夜密盜避劫丹者被守門天將發現,廝鬥,身體上留有一指寬打神鞭的多處傷口。

三三的心沉不到御水河之底。

魔教四公主首次為了冷漠父皇之外的男子擔憂,心悸,失望。

牧白遞上一杯熱茶道:“三三,你深夜造訪,就為了和木樁子一樣矗立在我屋子中央?”

“牧白君,如果此事當真,本宮都無法救你。”她眼內金光糾葛,禁不住向前一步。

“何事當真?”他皺眉不解,也不似裝佯。

瞬間恢復冷靜自持,他冷冷笑道:“牧白何時開口要三三救我過?”

他的內心驚惶而失措,身上的諸道傷痕掩之不盡,就如同他失血的過去,往後看仍有四次磨折,回頭望,墨點千千萬萬都是敗筆。

三三,胸大無腦的三三,今夜也會用這樣失望的目光看待自己。

如同當年甫知訊息的無浪,幾乎瘋了似的,將他推來搡去,不停追問:“為了什麼?你這樣自甘墮落究竟為了什麼?”

為了活。

為了讓他人間的母親活,為了讓他伺香的父親活。

為了蒼天從未給過他其他的選擇。

為了他尋死都不能夠解脫。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牧白死矣且看到長評標題,忽然想到他的靈魂高貴如花,他的肉體卑賤如草汗 滿工整地勒

欲雪與欲血

三三蘧然出手。

牧白大驚,根本避不過去,疾退,直至牆角,仍被籠罩在三三的掌風之下。

女子雙目中金光繚繞,手卻微微發抖。

即使她將動作慢下這許多,他仍然眼睜睜看著她一雙手自他胸前滑過,拉扯,將黑色深衣完全拉離……

他沒有功夫,無法動作,於是加倍受辱。

整張蒼白的俊臉隱去屋內的陰暗處,上身的傷痕卻無遮無擋,只得暴露在溼冷的空氣中,暴露在她這雙金光瞳眸前。

三三的手頹然垂下,原來,腳踏十彩鞋,身穿大紅天女衣的二老闆牧白帶給她的只是滿目倉痍——男子軀體上縱橫交錯的血道,如一腔錯亂的心事,往上往下往左往右,完全不成條理。

新傷覆裹著舊痕,難怪他平日裡走路那樣費力;也難怪他這小小屋子如同藥鋪,各式傷藥一應俱全。

“還有什麼要看的?三三宮主。”見她別轉頭不忍再睹,他冷笑著緩緩為自己將上衣披好,又想繫好袍帶,只是不知何故,他的手微顫,一遍兩遍都無法將二老闆牧白的楚楚形象復原。

“牧白君……”幾度哽咽,她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應該怎麼說。

他或許同她一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