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胡子搖搖頭道:“不敢當。我雖然有一些薄名,但已是幾千年之前的事情,稼軒不用多禮,前輩二字,再也休提。”
辛棄疾又道:“道兄身份已名,稼軒再無疑慮,道兄既然是受命而來,那就請吧。”說罷,巨劍出鞘,丈許長的劍身在月光下發出三尺多長的劍芒,辛棄疾雖已年近古稀,但身高丈八,長劍在手,威風凜凜,宛如天神一般。
風胡子看著辛棄疾手裡的巨劍半晌,長嘆一聲,搖頭說道:“實不相瞞,稼軒你雖然遠不是我的對手,但我要取你性命,卻也是萬萬不能。”
辛棄疾瞪視道:“你既已奉命而來,卻又說這何來?”
風胡子道:“我受命於人,並不是突有悔意,而是無可奈何,取不了稼軒的性命。”
辛棄疾喝道:“卻又為何?”
風胡子道:“實因你手中的湛盧神劍,神劍護體,我對你無可奈何。”
“什麼,你說這把劍就是傳說中的湛瀘神劍?”辛棄疾雖然早知道自己所得神劍非常,卻萬萬也沒想到,居然是劍仙歐冶子留世的第一神劍湛盧,心裡也是一驚。
“不錯,這把劍正是歐冶子的湛盧神劍。”風胡子閉目說道:“湛盧神劍乃仁道之劍,你能得湛盧護身,說明是得授天命。我受命取你性命多年,一直因湛盧之故而不得手,但今日不同……”
“又有何不同?”辛棄疾大聲喝道。
“我揣摩天命,今日子時將星隕落,正是你歸天之時,即使你有神劍在手,也是枉然。”風胡子說道。
辛棄疾仰頭笑道:“那道兄還不快快動手,如此囉嗦,不是得道前輩所為。”
風胡子對辛棄疾的譏諷之言毫不理會,沉聲道:“不行,湛盧在你手,我無從下手。”
辛棄疾笑道:“那不知前輩要怎麼要在下性命,還請指教?”
風胡子正色道:“你子時隕落,順應天命,既然天命如此,到時自見分曉。”
辛棄疾看著風胡子一本正經的樣子,雖然風胡子所言荒謬絕倫,但不禁也暗暗猶豫,又道:“你既不動手,難道要老夫自裁不成?”
風胡子正色道:“我只知天命今日是你隕落之日,而你湛盧在手,當今世上能要你性命的寥寥無幾,就連那幾個半仙之體的各派掌門祖師,也不一定能輕易取你性命,想來只有你自裁一途才是天命所顯。”
辛棄疾聽得風胡子這一番話,更是荒謬,怒聲斥道:“辛某雖不才,但也胸懷天下,志在社稷,功不成,名不就,上未報答皇恩,下未有寸功於百姓,是以不忠不仁;況且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毀之乃是不孝,我辛某豈是那不忠不仁不孝之輩!”
“哈哈哈哈哈。”風胡子聽得辛棄疾一番怒斥,不怒返笑,仰天狂笑起來。震得旁邊屋瓦都在簌簌響個不停。
“夠了!”辛棄疾按劍怒喝一聲。
風胡子慢慢止住笑聲,良久才道:“忠?仁?敢問稼軒,什麼是忠?什麼又是仁?”
辛棄疾沉聲道:“你也是一代宗師,難道忠孝仁義四個字還得辛某教你不成?”
“正是!”風胡子大喝道:“千百年來,天下百姓人人忠於朝廷,忠於皇上,但是那些天子皇上又是以仁對待你們嗎?是以仁對待天下百姓嗎?”
辛棄疾萬沒想到風胡子有此一問,一下不禁語塞,沉吟一下才道:“不錯,確有一些天子皇上不辨忠奸,不明所以,但是千百年來,仁愛之君數不勝數,都是愛民如子……”
“仁愛之君!哈哈。”風胡子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狂笑道:“哪個皇上不是整天把仁愛二字掛於口上,千百年來,哪個皇上又不是那無數百姓的性命還建功立業,成就自己一代英明!你看看當今臨安城千百幢宮廷樓閣,千百畝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