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光殿。
月朗星稀的夜晚,宏光殿的大殿之上,卻是華燈璨耀、歌舞迷目、觥杯交錯,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
今日是華襄國世子華治的十八歲生辰,整個宮殿內一派熱鬧歡騰之景。
國主華千徵正高居於主席之上,峨冠博帶、華服袞袞,垂目望著滿殿的文臣武將,舉起手邊的獸紋銀樽,含笑道:“愚子今日便年滿十八,本王也該是時候為他考慮一下婚姻大事了。不知諸位愛臣及貴客們,對此有何良議?”
便見大學士彥斌率先長身而起,拱手諫言道:“君上現今膝下唯有世子一位繼承人,這婚姻之事,確實應當慎重。”語聲一頓,他看向一旁居於要座的年輕貴公子,溫然笑道:“久聞嘉仁殿下有一位精詩書、重儀禮的妹妹,不知可願下嫁於鄙國,以此永結秦晉之好?”
他一言方落,滿殿諸人的目光頓時俱皆向那青衣貴公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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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八琰豐(下)。。。
但見那貴公子廣袖飄風、舉止嫻雅,端坐在一張木製的輪椅上,正是浮國那位天資聰穎過人、卻不便於行、被父親早早降為臣籍的四皇子:宮本嘉仁。
由於適才喝了些酒的緣故,此刻他的兩腮泛起微微的潮紅色,遮掩了平日臉上的病容。只見他抬眸微笑道,“嫁娶之事,自當由父母做主。嘉仁雖是她兄長,卻也不敢擅自做下這個決定。還是需得先等嘉仁回國後、稟明父親,再給國主答覆。”
華千徵見他婉言回絕,卻也並不生氣,淡笑道:“浮國公主我們無緣請到,但是眼下,卻有另一位公主已經來了。”
他起身向嘉仁敬了杯酒,笑言道:“我華襄國自從與貴國結盟後,國力已然不遜於離國,而若是再加上北方的北靖國——殿下以為,是否如虎添翼呢?”
聞聽此言,嘉仁握著酒杯的手不易察覺地一顫——然而,在短短的瞬間裡,他便已平靜下來,看向華千徵,不動聲色地一笑道:“如此,恭喜華國主了。”
——他口中提到的那位公主,應該便是……她,了吧。
那日,在擎蒼海岸,她分明已婉拒了自己的提議,說是北靖國絕不會與亂世中的幾股龐大勢力有所牽纏;而現在,怎又會答允與他們結盟?
他表面雖然還是那般溫潤如玉的神色,心中卻再也無法波瀾不興。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此刻坐在自己對面的華治——那個世子的氣度才能與相貌品性皆屬平凡,而聽華千徵的意思,她竟是要嫁給他嗎?
心底漸漸湧起一陣澀意,他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臉上卻剎那間紅潮翻湧——果然還是無法適應華襄國的這種烈酒,他喉中瞬時騰燒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卻,仍是掩不住、那埋於心底的苦痛。
宴至一半,門口一名侍衛突然迅步奔到華千徵身後,俯身在他耳邊低聲稟報道:“君上,華翎公主已至大殿門口。但是,聽公孫先生手下的人說,她並不是乘著鳳儀鸞轎來的。”
華千徵聞言臉色一沉,眸中神色陰晴變幻:“這麼說來,莫非她事先就已知道,我們為她準備的,是隻有歷來世子妃才能乘坐的轎子?”
那侍衛低下頭,囁嚅道:“這,屬下就不知了。”
“宣他們進來吧。”華千徵輕嘆了口氣,對著臺下的舞姬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待那十多個姿色絕豔的舞姬與樂師們緩緩退去後,巍峨的大殿裡頓時空曠了許多。
就聽華千徵清了清喉嚨,正色道:“諸位,對於北靖國的華翎公主,想來在座各位都與本王一樣,久聞其名、而未有緣一睹其真容。但今日,本王已邀請到她,前來我華襄國做客。”
在座諸人聞言,莫不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