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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便在這生死交睫的一霎,虛空中陡然傳來一聲極其尖銳清拔的鳴嘯,一道金色光芒宛如閃電般劃過長空,二人但覺身子一沉,竟驟然停止了下墜。
二人垂眸看去,只見雲煙縹緲之中,身下是一雙巨大的金黃色翅膀——那隻大鵬的體型竟是比嘉仁連夜趕造的那隻機關木鳥都要龐大三四倍。二人的身體被承託在它的雙翼間,平穩而柔軟,竟連一絲搖晃感都沒有。
那金黃色的大鵬展翼高翔,頃刻間便已至他們方才墜落的那處懸崖邊。金黃色的翅膀嘯風而來,彷彿連蒼穹都被它的巨力嘶嘶拉響了一般。
那大鵬雙翅斜掠,朝那隻朱厭立身之處破空俯衝而去——便見那碩大的怪獸瞬間便被它掀落山崖下,嘶咽的悽嘯聲在山谷間久久迴盪不絕。
那大鵬舒展開雙翅,徐徐降落在地面。二人終於緩過神來,當即相互攙扶著,平穩落地。
禁凌葉抬眸凝望著佇立在面前的那隻大鵬,被它那一身耀目的金黃色灼得有些睜不開眼睛——那是一隻通體純金色的鵬鳥,遠遠望去,就像是太陽被射落在這座山峰上一般,極盡絢爛奪目。她不由自言自語道:“這……這又是什麼?”
嘉仁凝望了這隻高大的金色鵬鳥片刻,它周身的光芒似乎盡皆被收斂了起來,並不讓他覺得如何炫目;反倒是那對眼珠,雖小如黑豆,卻彷彿在長久的柔情中浸泡過一般,溫和地注視著二人。
“大鵬金翅鳥?”忽地,他不確定地低語。
他記得自己曾在一部遠自中陸流傳而來的古書中,看到過這樣的記載:大鵬金翅鳥乃上古神鳥,鳥中之聖,全身覆滿純金色羽毛,即便在暗夜中都會發出奪目的光芒。然而它們脾氣十分火爆,甚至嗜血,卻能通曉人性。
他一語而出,便見那大鳥用力點了點頭,用一隻金色的翅膀輕輕拍打著嘉仁的肩膀——那動作極其溫柔,彷彿這隻大鵬鳥聽他一語道中自己的身份,極是高興、又像是欣慰。
就見它羽毛撲簌簌一抖,旋了個身,在地上尋覓了一會兒後,用長長的喙從在草叢中啄出一撮草葉,輕輕咀嚼了片刻,終於低下頭,將喙伸向嘉仁的肩膀,讓藥草流出的汁液滴到他傷口上。
嘉仁頓覺傷口處一陣清涼,疼痛已舒緩了許多。他和善地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頭,“多謝。”
那大鵬金翅鳥卻猛然高仰起頭,發出一聲極其高亢的嘶鳴,彷彿在宣洩某種壓抑許久的情緒。當它垂下頭、再度看向嘉仁之際,那雙金色的眼瞳裡竟然泛起了淚光。
禁凌葉驚疑不定地問道:“你們……認識?”
然而,嘉仁只是回首衝她笑了笑,“也許是有緣吧。”他衣袖一拂,飄身而起,凌空拭去大鵬金翅鳥眼裡蘊蓄的淚水,隨即降回原地,轉身對禁凌葉笑道:“據中陸古老的文獻記載,大鵬金翅鳥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七千年前,作為一個國家的守護神獸——在那個被遺忘在時空中的古老國度,它們有著非常崇高的地位。而它所守護的那個國家,名叫‘幽宸’……
“當那個神秘的國度消失於蒼華大陸西部的萬里沙海中後,大鵬金翅鳥也就自此銷聲匿跡、再沒有出現過了……”嘉仁目光渺遠,沉吟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那只是傳說,未想到,竟是真有其事;更未想到,在那之後,它竟會來到我浮國國境內的輝月山。”
彷彿聽懂了他的話,大鵬金翅鳥再度激烈地撲扇著羽翅,上前幾步,張開雙翅,擁住了嘉仁——彷彿一個忠心的臣僕,歷經了千百年光陰,終於尋覓到了自己的主人。
嘉仁與禁凌葉都沒有察覺到,在聽到“幽宸”二字之時,它全身羽毛都在微微顫抖,純金色的眼睛裡蘊有某種深不見底的悲傷。
幽宸……那暌違已久的國土啊。眼前這個身負我王族血統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