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操還是很平靜,彷彿在試圖用語氣來控制朱昔的情緒。“你登陸網站進行註冊的時候,填了郵箱地址嗎?”
“我……”登陸網站?註冊?對了,這個網站的註冊出乎意料的簡單,只要輸入使用者名稱和密碼就可以進行註冊,不必填寫任何表格。
既然沒有輸入郵箱,那這封信又是怎麼發到我這裡來的?
難道是組織這個活動的人,那個叫做“Revival”的傢伙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郵箱地址?或者是從朱昔本來活動的那個網站的檔案裡找到的?
這種說法不是解釋不通。但誰會這麼處心積慮地做這種事情?目的難道就是為了嚇人一跳嗎?
“歐陽……”朱昔吞了一口唾液,“你認為是怎樣?跟‘她’有關嗎?”
“我不知道。”歐陽操頓了一下,“但我不想就這麼束手待斃。”
“咔啷”一聲脆響,一時截斷了朱昔的思緒。他本能地朝身後看去。
朱麗的桔黃色茶杯在茶几上裂開了。早已冷透的紅茶從茶杯碎片中漫出來,在茶几上汪成一灘。映著窗外的街燈,反射出一點點晶瑩的碎光。
是紅茶。這茶杯怎麼好死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裂開?
朱昔厭惡地盯著茶几。紅茶從茶几上滴落到白色的石頭地面上,一滴滴的暗紅色,彙整合一灘。不知不覺地,他又想起了水流躺在馬路上的樣子。
暗紅色的血。這紅茶的顏色怎麼那麼像血,像得令人噁心。朱麗為什麼偏偏喜歡喝這麼噁心的飲料?
“我不知道這事情跟‘她’究竟有沒有關係,可是我們不能這麼什麼都不幹。”電話那邊的歐陽操沒有察覺到朱昔這邊發生的事情,還是繼續在說話,“這不是無聊的舉動,而是真正的自我保護。‘她’真的是這件事情的主導人,那我們可能都會變成她的犧牲品。別忘了,‘她’是無所不能的。”
“你想怎麼做?”朱昔收回了視線。
“我們見一面吧。你,我,還有阿琴。”
見面?三個人,三個擁有同樣秘密的人,在事隔多年之後重新見面。這是否預示著什麼?
朱昔想到了那個小鎮。殘破的,沒有生氣的小鎮。就像一個脾氣暴躁的垂暮老人,用它的氣息死死壓迫著在這裡生存的所有人,讓他們的命運失去了應有的形狀,變得扭曲而詭異。
“好吧。”朱昔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們怎麼見面?”
紅茶向她腳下蔓延,清淡的檸檬香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她就在他後面,如同一片白色的羽毛,隨時可能隨風而起。靜靜的,悄悄地,她對他的背影展開一個絕美的笑容。
夜晚,11:30。
歐陽操放下電話,轉身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意外的發現一個女子正站在自己背後。
“媽媽!”歐陽操嚇了一跳。“你還沒睡?”
“怎麼了,這麼晚還在打電話?”母親溫和地笑著,“是不是睡不著?”
客廳裡,只有電話旁邊的那盞臨時燈還亮著。白天熾熱的空氣囤積在房間裡,一點一點地隨著夜色的到來而降低溫度。昏黃的燈光越過歐陽操的肩膀照射著整個房間,不夠充分的光線隱藏了母親臉上細小的皺紋。
“嗯。”歐陽操知道母親是誤解了,以為他朋友死亡的事情給他的打擊太大,以至於難以入眠。但他也不想解釋。這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想讓母親知道的。“不過現在已經好了,我馬上就要去睡覺了。”
“真的?”母親盯著他的眼睛。
“真的。”歐陽操點點頭,“快睡吧,媽媽。明天還要上班。”
“……好吧。”母親挪開視線,從他身邊擦過,走向自己的房間。“有心事,記得一定要跟媽媽說。”
“好。”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