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才有感而發,聯想到如今天下人俱談張顯庸的事,孫承宗也明白皇帝為什麼會這樣想了。在天下人還在高興和快樂的時候,就得替天下人考慮以後的事;憂慮在前,享受在後,古往今來,有幾人能辦到?想到皇帝如今贏得繳稅之爭,朔造“神仙”等等的功績,可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何等的意氣風發和瀟灑;卻又不得不提前考慮世人後來的命運,為世人的前途而cāo勞,這落差之大,根本是外人無法想象的,生出這些感慨,也就不難理解。
“……陛下是有心事了……”孫承宗問道,敢這麼問皇帝的人,可不多,如今皇帝的權威那可是相當的高,幾乎和“神”一般,幾乎就是無所不能的,誰敢這麼問皇帝?也就孫承宗能問一問,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甚至可能連徐光啟也不敢如他這般問,徐光啟雖然權重,名聲大,可畢竟和皇帝隔得相當的遠,不如他和皇帝親近。
“唔,是有些心事啊!朕悶在心裡,也著實煩惱,所以,倒是想和孫師傅談一談……”楊改革淡淡的說道,這些事,一個人擱在心裡,實在是太重了,能找個人說出來,聽一下別人的想法,無疑會舒服得多,可這些事,沒有一件不是天大的事,件件都涉及到眾生的命運,又豈是能和別人隨便說的?誰知曉了這些,甚至可以左右很多人的命運。楊改革是不敢和別人說,也不能說,唯一能說的,也就是孫承宗了,即便是孫承宗,有些事,楊改革也不敢跟孫承宗明說,只能悶在心裡,爛掉,這心事重重,真的當得起重重二字。
“臣在聆聽……”孫承宗也沒太多的矯情,直接就如此回答道。
“朕前些rì子,召了兩個人進京,一個叫洪承疇,一個叫盧象升,不知道孫師傅對此二人可有印象?”楊改革想了一會,決定還是從這兩個人說起。
“洪承疇和盧象升?陛下,如果臣沒記錯的話,當是先前種番薯極為出sè之人。”孫承宗說道。
“不錯,一個是陝西的的參政,一個是大名府的知府,孫師傅可知道,朕為何召他們進京?又為何看重他們二人?”楊改革說道。
“回陛下,如果臣沒說錯,一來是此二人做事用心,有些能力,入了陛下的法眼,陛下要提拔重用他們二人,至於為何看重他們二人,這,施首輔施政艱難,各地的官府陽奉yīn違,應付了事,對於推廣番薯之事,極盡拖延之能,陛下間拔這兩人,也是給天下官員做個表率,以樹正風……”孫承宗是有事說事,絲毫沒有隱瞞自己內心的想法,能這樣說的人也不多,孫承宗就是其中一個。
“不錯,朕也是這樣想的,要為天下的老百姓要做點實事,真難啊!”楊改革嘆息了一聲說道,種番薯的事,楊改革不知道下了多少力,才有如今的成果,想起其中的過程,只能是感慨。
“……”孫承宗一陣無語,推廣番薯這事,要不是皇帝還有後手,只怕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小小的沉默了一陣。
“……孫師傅可知,朕打算如何重用這二人?”楊改革沉默了一陣,繼續走了一陣,又說道,心裡的話,說出來一些了,心裡也輕鬆多了。
“……回陛下,這個臣不知……”孫承宗想了想,如此說道。
“其實,要說這兩人的前途,無非就是軍政兩途,在內為shì郎尚書管政;在外做巡撫總督管軍……”楊改革說道,邊走邊說,這心思又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陛下說得是。”孫承宗介面道。
“那孫師傅可知道,朕打算把他們放在內還是放在外?”楊改革稍稍的有些笑意了,問道,給孫承宗出了一個小小的題目。
“這……,這個臣不知。”孫承宗稍稍猶豫了一下,選擇了不答,畢竟這有些過線了。
“無妨,孫師傅只管說。”楊改革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