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慣的又實在不像樣子,自打有了南風,這心總算著了地了。”
幾個人一乾而盡,席間說說笑笑,竟說讚許的話。
薄南風坐在幾個長輩之間倒是沒怎麼說話,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謙讓或認可。這樣的應酬實在談不上喜歡,都是些長袖善舞的人,哪一個看起來不是慈眉善目,動起手來可不這樣。即便是嫋嫋茶香,風味盎然,在薄南風看來,也掩不住一股子嗆鼻汙濁的血腥氣。連他自己都如此,何況是這些行走江湖的老人。
扭頭看俱樂部外那一抹璀璨陽光,片刻失神,想象著這個時刻江南該去事務所上班了。
有人喚他:“世侄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有沒有中意的人選?要是沒有,伯父倒認識幾個好姑娘。”
薄南風轉過頭來,悠悠晃動手裡的杯子。只淡淡的笑:“不急。”
蘇老爺子一邊接過話茬:“甭給他介紹,現在的年輕人哪個定性早?還不到收心的時候,好姑娘也得辜負。咱們一把年紀了,不跟著趟這淌渾水。”
幾個人笑起來,很大聲,無盡爽朗。
“也是,也是,年少輕狂。別說是現在的年輕人,我們年輕的時候哪個不是這樣?”
一頓早餐就吃了近兩個小時,出來時已經是半晌午的時候了。
坐進車裡蘇老爺子有幾分疲憊,覺得心臟不適,讓人拿出藥來吃上一顆。
薄南風坐在一旁幫他周到的遞水拿藥。
小小的一粒藥丸穿腸而下,下一秒,緊著握上薄南風的手。
眉眼間俱是慈色:“南風啊,以後爸手下這些事就全都指望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薄南風直覺今天不只是打打球,吃吃飯,聊聊天這麼閒。其中大有文章,需得細細參透。
點點頭:“你放心吧爸,我知道該怎麼做。”
蘇老爺子心滿意足,收回手又說:“再去見見其他的幾個朋友,也有些時候沒聚一聚了,近段時間身子骨一直不好,也懶得動彈。正好你回來了,也讓他們見一見。”
司機發動車子向提前約定好的地點去。
薄南風跟蘇老爺子並排而坐,時不時話兩句家常,說些不大緊要的事,倒是面和心善。
可薄南風知道,潭水深千丈,看似平靜無波。只要輕輕的投一顆石子進去,就會激起波瀾四起,甚至浪千重。前一刻對他讚賞有佳的那些前輩們,轉首就可演變成嗜殺人命的鎖命人,圍追堵截,只怕比曾經逃亡的時候更難過。他若想好,可以很好。若想不好,就有可能變得極不好。薄南風這樣聰明的人,如何會參不透其中用意。
沒多久便抵達,三個人都已經到了。聚在包間裡等候,見人進來,熱切的站起身。
跟蘇老爺子寒暄幾句,問過近況之後。轉首薄南風:“好些日子沒見世侄了,上次問起來,聽說不在京,去哪裡高升了?”
薄南風笑道:“四處跑一跑,在哪裡都是混飯吃,沒什麼正事可做。”
其中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麼,志在四方。不過我們倒是極看好你,是個有魄力的年輕人,將來必要成大器的。”
這句話倒是真的,沒半點兒恭維的意思。做他們這一行的許多時候也要講求個天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殺伐果斷,快義恩仇。其實有許多門道和講究,而如今來看,薄南風絕對是入門神速的。否則那麼多層出不窮的後輩們,黑道太子爺的位置如何就讓他一下給坐穩當了。
“伯伯過獎了,南風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