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悔大聲道:
“你是個狂悖,是個瘋癲,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
嘿嘿笑了,章昆一邊慢吞吞的下馬,一邊道:“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才能在我們這一行中出類拔革、屹立不倒;君不悔,你要注意,我沒有發怒,你卻先有些浮躁啦,搏命之前,心浮氣躁最是容易失手致命,切記、切記……”君不悔惡狠狠的道:“不用來這套片兒湯,貓哭耗子假慈悲,真是老滑貨一個--”“駱馬鴛鴦”中的“駱煞”駱幹便在此時驟而騰空而起,一朵灰雲般罩向君不悔,人在半空,那隻烏溜溜的尺長鋼棒已挾著銳風敲到,臨頭的棒影尚在閃映,鋼棒的實體又已斜戳到君不悔的右脅!
“傲爺刀”出鞘如電,上下交織,猝而凝形成一個滾蕩光耀的十字,兩響金鐵撞擊之聲融為一聲,駱幹側旋三尺,他的渾家馬秀芬已長射猛撲上前,雙手揮舞間,左手一把銀針,右手滿攢多角石,又是一場花雨彌天,摟頭蓋臉的灑襲下來。
對於這位有“馬絕”之稱的雌貨,君不悔業已有了極大警惕,馬秀芬朝上一湊,他人已暴旋丈許之外,青藍色的刀華如水如煙,瞬間波湧潮漫,硬是將馬秀芬逼得尖叫著躍退!
“三手邪”莫同生便趁隙抽冷子逼近,人是貼地捲入,雙掌掄起宛如沉錘巨杵,勁力交合,由下往上衝激反揚,沙飛石走中,君不悔人刀一體,長虹般側掠七步,又剛好迎上駱乾的橫截猛擊!
烏黑的鋼棒挾著渾厚的力道,就那麼凌厲的連續劈擊下來,棒影衡接得又緊又密,彷彿映現著一排排錯雜的柵欄,滾動著旋飛的擂木,聲勢極為驚人!
眼前的接觸,使君不悔深切感受到駱幹功力的精猛老辣,竟是比初次拼戰時更要沉穩兇很、更要瘋狂暴唳!
君不悔琢磨著,莫不成這姓駱的真個要豁上性命啦?
於是“傲爺刀”便貼著他的身軀倏然流閃翻掣,形成一團迸射著冷電晶芒的光球,而光球滾動飛舞,與棒身碰擊撞蕩,那溜溜的火花星點便迴繞濺散,宛若君不悔在駁著七彩風雲、掠遊於此方圓地!
馬秀芬身形暴起,打著盤旋朝上撲,邊憋著嗓音叫嚷著:“下狠殺,這一遭斷斷不能再吃姓君的逃脫--”駱幹淬然後退,額頭上已經見汗,他極快的瞥了一眼自己手中傢伙,不禁又驚又怒--就這剎那間的交觸,這隻鋼棒竟然缺痕斑斑,滿布殘剝,若是刀鋒人肉,那還得了?
君不悔又躲開馬秀芬的一蓬淬毒鐵砂,轉騰裡再讓過三柄柳葉飛刀,他未免有些迷惑,這個娘們身上到底隱藏了多少暗器,竟然如此沒完沒了,活像攜帶著一座兵械庫似的!
“紅蠍子”章昆一直靜坐鞍上,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行動,一雙眼睛卻炯然有神,異常專注的盯視著君不悔的每一個招式、每一項反應;他的用心不問可知,這位殺手群中的老前輩,顯然是要先行摸清君不悔的武功路數,以求一擊致命!
君不悔當然也明白章昆的打算,是而表面上像是挺熱鬧的應付著駱幹夫婦及莫同生,骨子裡卻把精神擺在姓章的那邊廂,他亦是轉著同樣的念頭--一待章昆突發而起,便得搶先痛下殺手!
駱乾和馬秀芬兩口子,固似吃了齊心丸,此接彼應的輪番攻撲君不悔,但“三手邪”莫同生可沒有他賢伉儷這般帶勁,莫同生雖說看起來十分賣力,光景也現得生龍活虎似的猛悍,內心裡他卻早寒了膽、喪了志,他永不會忘記“傲爺刀”的犀利詭異,永不會忘記者伴當田桓的悽慘下場,人活著,總比死了強,而像那樣痛苦怖慄的死亡,想一想便覺得頭皮發炸,周身透涼,血肉牽連著性命,都是自己的啊!
意念上老是圍繞著君不悔那幾招奪命的刀法打轉,莫同生的出手就顯得虛張聲勢了,他生怕突兀間刀式走上“大屠魂”,猛古丁裡變成“天泣血”,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