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非換成了田桓第二?什麼事都行,若要換成第二個田桓,他可是萬萬不能應承的吶!
鋼棒子在急揮快打,駱幹已多少察覺出莫同生的怯意,忍不住兇暴的哮叫著:“少他娘孬歪扮熊,莫同生,你含糊人家,人家也饒不了你,再不加勁使力,既便姓君的超你的生,老子一樣打你進十八層地獄!”
手上多出兩柄暗藍匕首的馬秀芬亦冷冷的啐道:“這人怎麼說變就變了?老莫前些日還算一條漢子,此番居然成了只縮頭王八,淨朝君不悔刀口子外晃盪,把正面全讓給我夫妻倆接承啦,好朋友有這麼個坑人法的?”
連連雙掌運勁,加強力道,莫同生邊一派委屈的回應著:“你們別冤枉我,我這不是在同你們一樣賣命豁拼麼?”
不等駱幹夫婦答活,君不悔拖刀抖起一束冷電,隨著一聲斷叱:“大屠魂!”
“傲爺刀”鋒面上週雕摟的眼睛似是驟而睜開,精光閃炫中刀身怪異的彈跳抖動,而層層刃芒迸射流燦,削薄的鋒口劃裂空氣,那種咽位攙合著呼號般的破空之聲,便彷彿是垂死者的吶喊,奈何橋前的噎窒了!
這一次,真的是“大屠魂”。
駱幹夫妻也都在這一招刀法上吃過大虧,暮見舊景重現,且凌厲依然,怎不怵目心驚,膽寒魄散?兩口子貼地側掠,疾似燕飛,莫同生更是殺豬狂嗥半聲,活脫業已捱上刀似的翻滾而出!
章昆便在這一剎間離鞍騰起,有如一抹淡淡的鬼影,無聲無息卻快不可言的到了君不悔左斜後方的角度--正是一個視線所不及的死角!
君不悔也料到章昆會在此時出手,亦料到對方會選擇這樣一個角度。
實戰的經驗,只有在這種關頭上才知道它可貴與可愛。
於是,君不悔沒有考慮,“刃無回”猝然展現,展現向左斜後方的角度!
是一道耀眼的光華映閃,一道突兀凝聚的巨大的柱貫徹天地,恍同來自九穹,來自不可名狀的極空,它帶著雷電的咆哮與催燦,只見一刀刺出,便使雲湧風嘯,鬼哭神號--君不悔卻峙立如山。
章昆沒有嚎叫、沒有呻吟、甚至不曾發出了點聲息,就那麼彈拋而起,從土崗腳下拋到了土崗半腰,蜷曲在那裡像極了一個撕碎了的布娃娃,更像是一個紅鮮鮮的撕碎了的布娃娃。
活人是不會像那個樣子的。
君不悔不移不動,似一種冷漠的眼神注視著面前驚悸已極的三個朋友,這三個朋友尚半臥半跪的縮在地下,沒有一位來得及人模人樣的挺起身站好。
君不悔十分小心,他不讓對方看到他左脅下那一截斷劍,這截斷劍只有寸許,卻有一多半沒入肉中;這截斷劍原本不止這麼短小,它原本是一柄尺半長的完整的窄斂,在經過“傲爺刀”融匯於“刃無回”的鏑鋒威力裡,窄劍段段折裂,然而仍有這麼一截能夠穿透“刃無口”的絕高陣形與嚴密鋒勁,從實際上無懈可擊的刀式嵌合角度裡硬透而入,這份功力,連君不悔也大出意外。
章昆不愧是殺手群的前輩,不愧是三老之一,他修為之深,覓機之準,確已到了巔峰之境;君不悔曾經聽過吉百瑞自詡,一旦“刃無回”先發,天下俊彥奇士,難有一人逃得大限,可是照章昆的情形看,這話只對了一半,他大限固然難逃,卻也多少在“刃無回”的浩蕩威力裡,找回了一點補綴!
殺人僅是一專案的,章昆說過,殺人不該攙入任何七情六慾,不該牽扯任何道德情感上的因由,但求達到目的,其他都不在考慮之例,現在,他以自己的生命做了註腳,他個人的死亡,是否也似死了一頭畜牲般絲毫沒有意義呢?君不悔舐著嘴唇,聲音乾澀而生硬:“三位,你們哪一個再接著上?”
駱幹喉頭響著咕嗜聲,他扯扁著面孔,雙眼透著青白色的暗淡光芒,光芒卻是散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