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易天行打了半天都沒有打下來的帽子,被一聲驚呼的小公子像扔什麼樣地扔的遠遠的。
如流瀑般的黑髮漸漸滑下,那張美麗異人,眉目如畫的面寵出現在易天行面前。
意識到自己上了個很幼稚的當後,小公子有些嗔怒地望向易天行,卻看見這傢伙的一臉壞笑。
“秦梓姑娘,果然是你。”易天行冷冷說道。
“你早就知道了?”一直扮成男生的秦梓疏眉微蹙,感覺到一直被自己戲弄著的少年平靜面容下掩之不住的怒氣。
秦梓想到在七眼橋下,面前這個男生也是用那種……無恥的方法亂己心神,不由又羞又怒,她自小被視為上三天不世出的天才,人人尊敬愛護,什麼時候遇見過這等無行浪子。一想著,她的眼光下意識地往易天行身下瞄去,馬上羞意微作,一個側身,冷冷道:“堂堂男子漢,居然用這種無恥的法子。”
易天行挑挑眉頭,無所謂道:“我向來信奉目的正確論,手段沒有道德評價的必要。”
“還不把衣服穿上?”秦梓可沒有易天行那麼厚臉皮,可以和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在野地裡說話。
野鴨飛不高,就暫時別冒充白天鵝,打架如果不是別人的對手,那說話永遠比拳頭要可愛。易天行明白這個道理,深吸一口氣,強自壓抑住自己胸中怒氣,迅疾換了面上表情,摸著腦袋呵呵一笑道:“我學的這法門什麼都好,就是蠻容易形成裸奔的局面。”忽然苦笑道:“我可沒有隨身攜帶衣物的習慣。”
秦梓如蘭手指一召,不知從何處取出一身道袍,輕飄飄向易天行處飛了過去。
易天行接了過來,手忙腳亂穿好,把頭微微一偏,欣賞著面前這女子驚人的美麗,微笑道:“剛才把你抱在懷裡的感覺不錯。”
“什麼不錯?”秦梓沒有反應過來。
“沒什麼,香玉滿懷……”易天行淡淡說道,下半句話卻戛然而止。
一柄大劍又憑空而至,生生把他的後一個字劈回肚裡。
秦梓滿臉憤恚道:“你再說一個字,看我怎麼收拾你。”忽然覺得這句話有些像打情罵俏,便住了嘴。
易天行卻是腦中靈光一現,隱隱覺得心緒有些不妥,便想起了張翠山的兒子的故事,嚇得趕緊猛搖腦袋,便這樣兩個人站在武當山坳裡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易天行終於輕嘆一口氣說道:“還打嗎?”
“不打了,反正打你不死。”秦梓難得的幽默了一下。
“唉,真不明白,為什麼你們就不肯放過我這個可憐的孩子。”易天行扮委屈狀。
秦梓的帽子被脫掉,恢復女兒身打扮後,似乎性情也變得女性化一些,噗哧一笑道:“你又哪裡可憐了?”
旋又冷冷道:“你還是要回歸元寺嗎?”
易天行撓頭苦惱道:“這般忽冷忽熱,以後你怎麼嫁得出去?”
秦梓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疑惑,旋又浮上一絲堅毅神情道:“我一心向道,這些兒女私情又如何能牽絆我。”
不知為何,易天行的心裡忽然覺得格外放鬆,似乎聽到了什麼好訊息似的,安靜了會兒後應道:“為什麼不讓我回歸元寺?”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小公子?”秦梓反問道。
易天行淡淡道:“我是無賴子,卻不是傻子。若不是猜到是你,先前怎會用那種下作方法破你的真蘭弦。很多事情我能瞭解一點點,但有一部分我是懶怠說明白,比如你,還有些事情我是猜到了也不敢相信,或者說有些事情越不明白,我或許能過的越舒服一些。要知道,裝糊塗一向是我最擅長做的事情,在縣城裡我就裝了十七年,早就養成好習慣了。”說完這句話,他望向東邊的夜空,想起了省城歸元寺裡的那位師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