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三個,二型一後,都是中年花子,三個人都神情冷肅,氣勢沉穩,兩眼精光閃動,顯然都是內外雙修的一流好手。尤其前頭那一個,身軀粗壯,濃眉大眼,一頭亂髮,一臉刺帽似的絡腮鬍,看上去更有點懍人。一現身,他那一雙環目中的精光便盯上了關山月,冷然發話,話聲低沉:“這是怎麼回事?這人哪裡來的?幹什麼的?”
這當然是問他眼前,站在“大雄寶殿”門口的那年輕花子。
那年輕要飯花子恭謹欠身:“稟分舵主……”
他把從發現關山月進院子,一直到剛才的經過說了,記性還真好,一點也不缺。
一點也不漏。
聽畢,那懍人的分舵主一雙環目中精光暴閃,沉聲道:“聯絡山下樁卡!”
那年輕要飯花子立刻又撮口發出哨聲,這回哨聲長,而且高而尖。 這聲哨聲一落,山下方向隨也響起一陣哨聲,遙遙傳來。
那位分舵工環目中精光微斂,道:“朋友好身手,居然能瞞過我‘揚州’分舵的山下樁卡,這一著已經先聲奪人了,算得上給‘揚州’分舵一個下馬威了。”
當然,這是跟關山月說話。
關山月淡然道:“分舵主好說,分舵主言重。”
那位分舵工話轉正題:“朋友說,朋友是個江湖生意人?”
關山月道:“不錯。”
那位分舵主道:“這麼說,朋友找上我‘揚州’分舵來,應該是來做生意的?”
關山月道:“分舵主是個明白人。”
那位分舵主道:“我想不出朋友找上‘揚州’分舵,有什麼生意可做。”
關山月道:“我剛說分舵主是個明白人。”
那位分舵主道:“難道如今我又算不得明白人了?”
關山月道:“生意人是不白冒風險,不白費工夫的,我既然找上了貴分舵,自是有生意可做。”
那位分舵主仰天一個哈哈,剌蝟般的絡腮鬍為之一陣抖動:“朋友好一個生意人不白冒風險,不白費工夫,我倒要聽聽朋友找上我‘揚州’分舵,有什麼生意可做。”
關山月道:“自是要奉知分舵主。”
那位分舵主道:“朋友請說,我洗耳恭聽。”
分舵主就是不一樣,和氣、客氣。
關山月道:“不敢,我昨天定水路經‘江南’來,船入運河,快到‘揚州’時,見一條人魚跟在一條大船之後;這是個百年難過的稀奇東西,倘能捕獲,一旦出售,今生今世就不愁吃穿。我進艙找漁家下網,哪知等我從艙裡出來時,人魚卻已經不見了,從昨天到今日,費盡工夫,幾經打聽,才知道那條人魚讓貴分舵下手搶了去,話說到這裡,分舵主是個明白人,應該已經明白了。”
那位分舵主道:“我是已經明白了,只是,朋友是從哪裡打聽得這說法的?”
關山月道:“分舵主是說……”
那位分舵王道:“朋友打聽得的這說法不可靠。”
關山月道:“分舵主,我剛說過,生意人是不白冒風險,不白費工夫的。”
那位分舵主道:“這是說,朋友不信我說的?”
關山月道:“我相信,只是,住磚瓦房的那個打漁的,指貴分舵,不敢無中生有。”
那位分舵主環目精光一閃:“看來朋友真是不白冒風險,不白費工夫。”
關山月道:“分舵主知道了?”
那位分舵主道:“我卻不知道朋友是怎麼找到那個老漁人的?”
關山月道:“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還能在江湖上做生意麼?”
那位分舵主道:“說得好!朋友既是從那個老漁人口中打聽得這說法,就應該知道,下手的不是我‘揚州’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