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可不尊!”
田衡卻是不為所動道,“父親之命孩兒不敢不尊,然孩兒亦不能至父親於險地而不顧!”
田豐為人素來講究孝道。話說田豐少年時喪親守喪,守喪的時間雖然已過,但他仍笑不露齒。從而令他年紀輕輕便為鄉鄰所器重。此刻眼見兒子如此孝順,田豐欣慰之餘,不禁放緩了語氣道,“有太史子義在,南皮又怎會是險地?”
田豐這番話倒是說得頗為自信。須知田豐雖覺得蔡氏一黨的未來凶多吉少,但他卻十分看好史慈的前途。在田豐眼裡太史慈除了出身低微了一點之外,以其人品和實力完全能夠留名青史成為一方封疆大吏。當然這已是太史慈的極限。因為再往上一層拼的可就不僅僅是個人的武藝和智謀,還得講究出身。講究名聲,甚至還要有那麼一絲時運。正如當年的呂布雖有萬夫莫敵之勇,卻終究還是難以容身中原,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所以莫看田豐極其厭惡曹操,但他在內心深處卻還是不得不承認曹操是自袁紹死後最有希望一統天下的諸侯。而他之所以命兒子帶著家眷離開南皮也是想為田家留條後路。畢竟依太史慈品性,只要蔡吉不亡太史慈便不會投二主。而西邊的曹操卻已蠢蠢欲動,迫不及待地派出侯成、臧霸等宵小襲擾邊境試探齊軍的虛實。田豐由此判斷隨著蔡吉遲遲不得脫身。曹蔡兩方勢力早晚會在河北大打出手。而群龍無首的蔡氏一黨自然不會是老狐狸曹操的對手。屆時同為蔡氏一黨的田豐也唯有人盡其事以報蔡吉救命之恩了。
且就在田豐下定決心與蔡氏集團同生共死之時,他的老同僚郭圖正在千里之外的遼西彈冠相慶。到目前為止整個事態都在依他之前的推演發展著。關內的幽州各郡縣因蔡吉受困陷入了群龍無首的混亂之中,若非有賈詡、張清坐鎮,刺使李敏的軍令甚至都出不了薊城。而幷州的張遼和龐統則迫不及待地抽兵回援幽州,將偌大個幷州直接丟給了鍾繇。只是鍾繇在太原的兵力終究有限,曹操的主力又都在南方,故而匈奴人反倒是成了幷州眼下最大的一方勢力。不過南匈奴王庭也得意不了多長時間。因為這會兒的郭圖已然同棲身漠北的袁譚取得了聯絡。相信用不了多久袁譚便可帶著從鮮卑借來的兵馬重返河朔。
然而郭圖如意算盤打得響亮,不代表公孫康與蹋頓也對目前的局勢感到滿意。事實上,在得知張遼與龐統即將從幷州趕來遼西救援蔡吉之後,原本還神定氣閒的公孫康和蹋頓一下子就心慌了起來。
要知道當年正是龐統和張遼聯手挫敗了公孫度吞併錦西的野心,從而使得公孫家元氣大傷,連帶著之後兩年公孫父子只能縮在玄菟郡休生養息。此刻聽聞老對手又要回來了,公孫康當即便與蹋頓心急火燎地趕到郭圖的營帳向其討教應對之策。
面對聯袂而至的公孫康與蹋頓,郭圖先是一楞,旋即故作驚訝地上前向二人行禮道,“二位將軍有事遣人傳喚老夫便可。何須將軍親自蒞臨。”
公孫康顯然是沒心思同郭圖多做客套,就見他擺了擺手,一邊徑直坐上首座,一邊焦急地向郭圖詢問道,“軍師可知張遼、龐統已撤出平城,正朝遼西趕來?”
郭圖見狀卻是啞然失笑道,“老夫當是何事。二位將軍不必介懷。張、龐二人遠途奔襲必舟車勞頓,吾等大可以逸待勞半道截之。”
“軍師說得輕巧。那可是足足五萬齊軍。如何半道截擊?對面蔡吉又如何處置?”蹋頓冷著臉沒好氣地反問道。如果說公孫康還能用替父報仇的理由繼續堅持圍困齊營的話,那蹋頓卻是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在他看來無論是一鼓作氣攻下齊營取蔡吉項上人頭,還是乾脆坐下來同蔡吉議和敲詐一筆贖金,都好過像現在這樣天天干耗。
而此時公孫康也跟著點頭附和道。“蹋頓大人言之有理。有道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孤以為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