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夫的小師弟叫屈陵,是個意氣風發的讀書人。”
說到讀書人三個字,院長大人加重了語氣。
然後這院長大人便自顧自轉身離去了。
周子義在遠處笑道:“院長大人,學生愚見,就這一瞬間忽然覺得,讀書人只要無愧於心,一身學識是不是出眾都沒那麼重要了。”
院長大人沒有轉頭,只是喃喃道:“哪來這麼多無愧於心,此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何其難?”
這一日,書院學子周子義離京前往江南。
當然,在他之前,還有許多人也是如此。
這一批讀書人,前後而去,讓許多人摸不清頭腦為何如此,只不過很快便被這些陵安百姓遺忘,以後也沒什麼人提起。
但在這位書院院長心裡,這一次的學子前往江南,讓他一輩子都記得很牢。
其實這書院出過無數任院長,也只有這一位,才如此的深得人心而已。
……
……
院長大人尚未來到那處黃泥小院,有個一身劍氣的傢伙便已經徑直撞進這方小院,院裡老人一掠而起,胸間氣機炸開,硬憾那個年輕人。
高手過招,片刻之間,便是險象環生。
年輕人面無表情,出手之時舉手抬足都是劍氣,讓那方小院的老人撐得很辛苦。
誰也想不到,這個兩三年前還是個病秧子少年的年輕人現如今已經能夠有這一份修為。
躲了一次,沒有躲過第二次的老人臉色難看,沒多人知道其實這一位也是世間少有的大宗師。論修為其實與那位之前的天下第一畫孤心也不相上下。
只不過現如今的天下第一,另有其人。
老人與這年輕人纏鬥片刻,遠處便有個高大老人一掠至此,氣機洶湧,直撲那位年輕人。
又一位第六境大宗師。
冉無序之師,落紅塵!
而且是兩位榜外之人。
兩位大宗師聯手,天底下沒幾人看見過。
兩人一裡一外,將這處小院子構造成了一方牢籠,只為困住這年輕人。
站在院裡的年輕人不抬頭,不去看那高大老人。
他默然無語,一手搭在劍柄上。
劍意勃發。
劍氣肆掠。
看著這方小院,他忽然想起了當時第一次入陵安,第一次看見那老人在此處烤雞,當時那和藹的老人問他名字。
他是老師的老師。
是自己最敬重的先生的先生。
後來那老人替他改命格。
續命惹得陵安無數人不滿。
原本這位老人會成為除自己先生之外,他最敬重的人。
可現如今不是這樣。
他騙了他。
不知道具體細節,但大致能夠明白,他就是棋盤上一子。
他開始說給柳青聽,說他不願意再去問,可決意要走出那一步時,總覺得有心結不開。
所以他決意以這一戰來了結。
哪怕現如今他面對的是兩位第六境大宗師,看起來要比前兩天打的那一架還要兇險,可他怡然不懼。
他的劍一往無前。
此刻尚未拔劍,劍勢依舊驚人。
小院裡有一顆夾竹桃,原本與世無爭,可現如今被那股劍氣驚得枝葉搖晃。
老人冷聲道:“那是你老師種下的。”
言語之中有許多未盡之意。
年輕人皺了皺眉,很快說道:“那又如何?”
年輕人話音才落下,一劍便出鞘,破開小院牢籠。
劍氣激盪雲海。
陵安上空的雲海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