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三句,從北京回來,她試圖見壯壯,去了前公婆家,婆婆對她沒好臉色,說公公帶壯壯去黑縣山裡老家了,她還見過前小叔子一次,她是故意去嶽西路五金店找孫大強的,孫大強待她倒客氣,仍然喊嫂子,陳晴含淚問了孫大力的下落,孫大強支支吾吾,大意是,打算找個活兒,先幹著,不能像以前那麼漂了。
壯壯中間和她聯絡過一次,這讓陳晴心裡寬慰些,孩子戀媽改不了,只是陳晴忍不住關心壯壯的學習,問作業還剩多少,英語看了沒,下學期,媽還給你聯絡個演講比賽,贏了能上潞城春晚的,壯壯驚慌失措,說手又開始抖了。陳晴心知,落下病根了,不能提學習,她剛想說,抱歉,抱歉;那邊,壯壯便把電話扔給前公公,前公公公事公辦提到什麼時候回潞城,陳晴還想說些挽回孫大力的話,前公公梗著脖子,“你們的事兒,我們老了,不好摻和!就這樣吧!”掛了電話。
算算日子,她還有一週開學,壯壯和她同步,明後天到潞城,孫大力還不出現,怎麼商量後面的事,壯壯的,他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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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前世的緣分,註定今生去哪兒都會遇見,都會糾纏。
一定是老天聽到陳晴心中的呼喚,“我要復婚!”
隔著清新明亮的灶臺櫥窗,陳晴張大嘴,孫大力嘴角一抽,“辣炒花蛤!”“辣炒花蛤!”“36號!”“36號!”“滴滴答答”,“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好看的舞蹈送來天天的歡騰……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連成一片,成為混響,初聽嘈雜,再聽和諧,陳晴笑了,發自內心的笑,想什麼,來什麼,孫大力啊,孫大力,幹回本行了啊,你弟說的活兒在潞東啊,怪不得我找不到你,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力”全不費工夫。
天可憐見!天若有情!天助我也!
她的眼中再次升起汪汪的淚,為眼前孫大力的形象,廚師帽、白制服,制服前繡著紅色的“水牛”圖示,多年來,孫大力打拳、賭玉、炒房、埋骨灰盒爭拆遷款,最難的時候,他看同齡人開網約車做代駕,仍會點評“他們認命了”,最後,他還是靠手藝迴歸餐飲,在超市打工,這是認命,還是學會務實了?
第十回、巴掌
“陳晴,你務實點!”孫大力揪下白色廚師帽,往樓梯扶手上重重一搭,力度太大,帽子自扶手滾落,跌在水泥地面,捲起千堆塵。
糟糕!帽子弄髒,待會兒主管看見,該批評了。孫大力慌忙去撿,他顧不上眼前淚眼朦朧的前妻,他抓起帽子後,在身上拍拍打打,塵煙起,陳晴被嗆,淚眼越發婆娑。
陳晴隔著櫥窗向孫大力比劃出去談談時,孫大力花一分鐘決定,得去。他是怕陳晴鬧,他放下鍋鏟,衝同事打聲招呼,他沒有換衣服,他拉陳晴去超市的緊急出口通道,關上門,關上外面的喧譁、《好日子》。他問陳晴為什麼在這出現,陳晴說,我調到四惠校區了,壯壯沒跟你說?我跟他說了。孫大力表示,他也一個月沒見壯壯,和爺爺去老家了。“我知道。”陳晴說。
“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一個蘿蔔一個坑,又是飯點兒,同事忙不過來。”孫大力轉身要走。
“你來這多久了?”陳晴幽怨地看著他,她不讓孫大力走,扯著孫大力制服的袖子。
“不到一個月,還有什麼事?我真的來不及了。”孫大力露出求饒的神態。
“我想來想去,我們還是得復婚。”陳晴直來直去,不容拒絕,像通知,不像徵求意見,更不像求婚。
孫大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第一,你現在開始正正經經工作了,不再天天想著發橫財,這次離婚值!給你的考驗過了!第二,現在學校風言風語都在傳我離婚,趕緊把婚復了,省得被人八卦。第三,真就這樣了,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