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怎麼辦?馬上開學了,讓老師、同學、家長議論嗎?以後,單親家庭找物件都困難!”陳晴“啪啪啪”一二三一列,把孫大力惹毛了。
“聽著,我是不會復婚的!”孫大力每兩個字之間有05秒間隙,他還戴著廚師帽,嚴肅的面孔,不聽臺詞,還以為他在義正嚴詞宣佈絕不會上哪盤菜。
“為什麼?”陳晴不滿意孫大力的回答,“我已經原諒你了,給你臺階下了,你還想怎樣?”陳晴便是在這時,眼中朦朧的,“我委曲求全,兒子要去找你,就去找你,我攔了嗎?你不管不問,讓他和你爸去老家,我管了嗎?孫大力,我再問你一句,什麼時候去復婚?別給臉不要臉!”
孫大力鼻子皺得像風琴包,當年有多稀罕陳晴,此刻就有多嫌棄,他掙脫了陳晴扯他衣袖的手,閉上眼,痛苦欲絕,忍耐到極限,“我是不是逃到天邊,也沒辦法掙脫你?”
“聽著,”孫大力最狠的話莫過於正式表達前加“聽著”,今兒加了兩遍,“你這個態度,我怎麼復婚?你不提復婚,我們還能做朋友、兄妹,你有事,我能幫忙的一定會幫,你再糾纏我、到我上班的地方發瘋,這輩子,你都休想見到我、兒子!”
陳晴被他威脅到,欲言又止。見陳晴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孫大力戴上廚師帽,正正冠,他扯開有些艱澀的門,頭不回地走了。陳晴站在灰撲撲的樓梯間,飢腸轆轆,想到買一贈一的辣炒花蛤,還在出餐檯上擱著,胃催她去取餐,自尊讓她決絕離開,最終,胃戰勝自尊。她回到土黃色桌面,惡狠狠地埋頭苦吃,邊吃邊掉淚,邊吃邊咬牙切齒把花蛤肉當孫大力咬,她想象著透過櫥窗,揮舞鍋鏟的孫大力正在看她,想了一會兒,苦笑著,勸自己算了吧,適才,孫大力一字一頓的樣子從未有過,嚇到她了,也許,他們真的分了,無法挽回,“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毒雞湯在陳晴腦海中突然浮現,陳雨在圓明園鋪天蓋地的荷花前勸她的話同時出現,“潞城最牛的英語老師”“再婚市場的香餑餑”“不信孫大力的熟人、親戚不會求你”……
解決午餐前,陳晴還想著復婚;當她打著飽嗝,直起脖子,抽餐巾紙擦去嘴邊油漬時,心思已從復婚轉向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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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晴沒看見孫大力,她心裡一“咯噔”,不會孫大力辭職了吧?她帶著狐疑,出水牛超市,孫大力正在後廚彎腰向主管道歉,“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了!”“扣發當日績效!要不是看現在缺人,今天就讓你滾蛋!”主管宣佈。
陳晴躺在青草蓆上,蚊子的嗡嗡聲縈繞耳邊。她閉著眼,在空中抓撓幾下,腦袋漸漸清醒,方向漸漸清晰,她睜開眼,耳朵輕抖,揚手一巴掌,拍在腿部。
“啪!”
穩、準、狠,一掌雙絕,一對蚊子死於她手下,它們的血流在一起,哦,不,那是陳晴的血,她拉了下燈繩,十幾平的教師宿舍亮了,她看看腿,再看看掌心的蚊子屍體,怪噁心的,想下床,酥軟的身體不允許,她伸手去夠床頭櫃的溼紙巾。手短夠不著,她本能喊聲“孫大力!”如往日一般頤氣指使,如往日一般嬌嗲潑辣,她愕然停住,手舉在半空中,反手給自己一耳光,一抹蚊子血塗到她白皙的面頰上,
“呸!我要是再忘不了孫大力……我一定要忘掉他!”陳晴怒目切齒。
完全醒了,陳晴下床,提拉著拖鞋,走到衛生間,洗手,照一照鏡子,又從掛鉤上取下藍色毛巾,衛生間的瓷磚上,沒有鉤,只剩塑膠殘骸的掛鉤起碼五個,瓷磚和殘骸均被歲月染黃,一旁的馬桶底部與它們顏色統一,並出現裂痕。四惠校區離平和花園的家,開車要兩個多小時,每天來回不現實,陳晴被迫住校,週末回家。郊區學校的條件有限,不能和市區比,宿舍更不能和家比,陳晴沒吃過這樣的苦,忍不住潑清水清洗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