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關的藥師隊伍和回京的御駕本應當在次日各奔其路,但是因為天冷路不好,延到第二天才到了晏谷口。
“聲聲,好些了嗎?你先別忙睡,該吃午飯了。”謝長青看著阿容那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不由得心疼,慣是他傷病她來照顧,卻是連自己的身體都沒顧好,這一病起來就真叫一個“如山倒”。
“嗯……又吃飯了,不吃好不好,吃了也不下去,老是堵在胸口難受得很。”阿容難得清醒會兒,那也是剛行了針感覺好受些。
這時晏谷口驛館裡的驛承來了,端著藥說道:“平郡王,您吩咐備的粥點已經備好了,您看是現在端進來還是?”
“進來。”驛承把粥點端來後,謝長青就試了試溫度,見正好合適就把阿容扶起來:“不論怎麼樣也得吃點東西,你這症狀也是來得奇怪,丹藥施針不見效,你自己給開的湯藥也不見好,反倒今天似是越見嚴重。”
捱不過謝長勸,阿容喝了點粥,但是對平時極喜歡的點心卻看都不看一眼,實在是沒胃口:“或許是前些日子繃得太緊了,現在一懈怠下來就渾身上下的不對勁兒。人不說是嘛,餓不死累不壞,閒得死歇得壞嘛!”
聽著她這又一套一套的,謝長青既是止不住想笑,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還是累著了,回京後歇一段時間,你別把自己弄得跟風車似的沒個消停。”
“那咱回京,不去開陽關了,省得你說我跟風車似的不消停。”阿容一邊打呵欠,一邊還沒忘回一句。
見她困成這模樣,謝長青也不忍心擾了她:“回京也好,舟車勞頓上來還要去施診布藥只會更累著。”
躺下後聽著謝長青說了這句,阿容差點又坐了起來:“別別別,我錯了還不成嗎,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不讓我去,你這不是緊著讓我撓心嘛!”
等阿容睡下後,謝長青就皺眉坐在窗臺前,窗外正是明光照雪分外妖嬈的西北風光,這一路上不好走。開陽關上的路封了,他自然也知道,不過走河道還是安全的。
就在謝長青沉思著的時候,李同和在門外輕聲問道:“爺,您在嗎?”
聽著聲音謝長青就推門而出:“去那頭說,聲聲剛睡下。”
到廊盡頭,風雪吹來正是寒風刺骨的時候,而李同和的訊息則比這寒風還更加刺骨幾分:“爺,謝大家和大公主被擋在開陽關了,關裡眼下米糧不濟,去探訊息人回報,說是謝大家領著幾名藥令出診被暴風雪困在開陽關外的林子裡,至今找不到人,已經過去四天了。”
“父親被困了?派人出去找了嗎,母親怎麼樣,城裡還安穩嗎?”謝長青一聽這訊息,臉上就自然而然地多了幾分急躁。
“爺,城裡還安好,大公主也安好。開陽關那邊,當年我隨軍打仗去法山深林密,天晴好時彎彎繞繞的還能出來,要是一碰上風雪天,當地人都得迷路。謝大家是六天前去出診的,那時候天兒還好得很,這回程地就起了暴風雪。”李同和得了信兒後看了良久,這會兒儘量把事情描述得清楚一些,也是為了安謝長青的心。
其實開陽關謝長青也去過,打小隨謝大家行醫四方,衛朝少有他沒去過的地方:“準備啟程,你立馬整一隊藥令、藥侍出來,跟他們把困難說清楚,願意去的就安排同行,不願去的就護送聲聲回京。同和,你就不要去了,在聲聲身邊護著她。”
對於謝長青的安排,李同和並不同意:“爺,我知道您也去過開陽關,但是當年我們在那兒駐紮過大半年,我去了能更方便些。至於容藥令,有藥令們關照也是一樣的。”
一想也是,畢竟阿容現在在病中,其實謝長青想帶著阿容一塊,這樣才能放心。可是眼下阿容病成這樣,他怎麼也不能再讓阿容一路風雪相隨。
開陽關不能不去,阿容又去不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