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此快就復還回來了,他打一個稽首,道:“可是泰衡上真?我奉太上之命在此看顧諸位。”
泰衡老祖雖然自化固像,但其意識還是一直保持不墮,也能感到外間之事,知道自己為何到此,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這般快掙脫束縛,他還得一禮,道:“此回要多謝太上相助了,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紈光道:“在下紈光,乃是祖師座前持劍弟子,道友既然脫困,下來可有去處?”
泰衡老祖沉吟一下,感應了一下其餘雕像,便道:“而今我僥倖脫困出來,算得上是有一些淺薄經驗,而這些道友還俱是被困,我還是留在此處,看能否相助他們擺脫束縛吧,也不知如此可否?”
紈光一聽此言,心中也是浮起一絲敬意,道:“泰衡道友若有什麼需用,儘管與我說來。”
泰衡老祖當即謝過一聲,又是攀談幾句,紈光便就離去了,他則是走到一個雕像之前,對面之人身背雙劍,眉眼之中有一股犀利之意,他知此人也是自九洲飛渡而來,只是他早早固束,所以之前並未與之有過照面,其人生氣波盪卻是尤為強烈,他有感覺,此人無需他幫襯就可自行脫困。
又感應了一下,包括這一位在內,此刻大約有三人氣機在劇烈變動之中,而無一例外都是九洲之士。
他略一思忖,就到了外間,盤膝坐了下來,將自身破開束縛的經驗意念傳遞過去。
時日推移,忽忽間兩百載過去。
布須天某處界天之內,白皚皚的寒原之上,兩名還真觀修士坐在一堆篝火之前,焰火之上綻放著清清靈光,不但將四周寒意逐退,亦是有一股靈機滲透入兩人身心之中,彌補著兩人之前因趕路損折的精氣法力。
其中一個身形矯健的年輕修士打坐片刻,稍稍恢復了一點元氣,便面露不可思議之色道:“我與遲師兄二人皆是身懷法力,行走這麼長遠,受得這裡寒力侵襲,亦是感覺消耗甚大,也不知當初那個尼連部是怎麼遷徙到這寒地深處的。”
遲師兄言道:“不外是受得神祇庇佑。”
那修士譏笑道:“恐怕這位神祇當初也沒想到,他辛苦了這麼一場,到頭來自己庇護的部族卻突然轉而改信了魔神,也不知該說他無能還是運氣不好。”
道法退去之後,神祇也在逐漸增多,除了受得正式冊封的正神之外,還有一些只是受得恩示的小神存在,其等只是名義歸屬神庭統屬,實際神庭也不把他們當作一回事,而他們唯有受得供奉才能存生,所以與生靈之間也是彼此共存的關係。
其等要拼命為生靈謀利,方可得享香火,可要帶不來什麼好處,或是無法庇護部族,那麼族民一旦轉頭去信了他神,其就極可能就此被取而代之。
那年輕修士嘲弄道:“聽聞這部落信奉的乃是從下界傳來的神祇,布須天有那許多神祇,一個不成,再換一個就是,卻去信什麼下界毛神。”
對在布須天修道的修士來說,除了山海界及餘寰諸天,其餘地界都是邊鄙之地,不值得多做關注。
遲師兄道:“下界靈機如今也是興盛,聽聞厲害人物也是不少,你我修行還淺,還沒有本事小看此輩。”
那年輕修士無奈道:“師兄教訓的是。”
遲師兄這時站了起來,一揮袖,將火堆滅了,道:“既然休息夠了,我等也該上路了,師弟小心些,在這偏遠之地,要麼無事,要麼就是大事。”
那修士苦笑道:“師兄你說過不止一次了,小弟省得。”
不過他嘴上如此說,實際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這回門中只是聽了那部族之中原本神祇的稟告,說是部族信奉了魔神,這才吩咐他們前來檢視一番,但能看得出來門中對此不甚重視,不然不會連飛舟都不給他們一駕,只讓他們自己飛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