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飲了,也有養源固氣,延壽添福之效,在鍾臺派中通常也只有立了大功才可賜下,他未想說幾句話就能得了,不由心中得意,朝著張衍示威似得望了一眼。
張衍哂然一笑,不去理會。
這道人名為邢甫柳,當日籤契之時,本是投在燕長老門下,可後來傳出與其與林長老一名內室有染,這才轉投至杜時巽這處來。
此人道行雖並不如何高明,可杜時巽本就與一眾長老不對付,聽聞此事後,又有意噁心林長老,故而非但把其收入了麾下,還屢屢有厚賞賜下。
邢甫柳暗道:“杜時巽如此大方,這張道人比我早來了許久,不知多拿了多少好處,這一罈又算得了什麼?”
這麼一想,心中卻又不滿起來,眼珠一轉,道:“張道友,聽聞你乃是神屋山仙城執掌,小道去過東勝許多名山大川,只是無緣到過此處,不知神屋山比起他處來如何?”
張衍微笑,從容道:“貧道自外洲而來,久在門中經營,還不曾到得他處。”
邢甫柳聽得他原是外洲修士,心中鄙夷,笑了一聲,故意露出一副訝然神色,道:“我東勝與他洲相隔甚遠,不知張真人為何遠渡重洋來此?”
說到此處,他哎呀一聲,拍了拍自己額頭,面上做出歉意,道:“是小道的不是,真人若有不便,就不必明說了。”
杜時巽聽得此言,像是想起什麼來,忽然轉首望向張衍,目光灼灼道:“我聽下人言,數百年前,那位來東勝洲遊歷的沈柏霜沈真人乃是張真人師叔?”
他自認將張衍收為麾下後,就至趙夫人說了,事後趙夫人命人探聽了一下其背景,方才得知此人來歷頗不簡單,因此交待自家兒子要好生籠絡。
張衍並不遮掩,坦承道:“正是。”
杜時巽不覺點頭,沈柏霜遊歷東勝時,只要有人上門來犯,二話不說,便就殺了,這頗對他的脾氣。他容色一正,道:“昔年沈真人的威名我也有過聽聞,想必張真人也有他幾分本事,望道友稍候與我一同戮力擊敵。”
張衍打了個稽首,道:“理當如此。”
杜時巽大笑道:“來人,送張真人三壇千年保生酒。”
邢甫柳臉色微微一變,從所賜之酒上,就可看出兩人在杜時巽心中地位高下了,不由暗罵了一聲,道:“不過是仰仗先輩餘蔭,有甚了不起,過幾日鬥法,你不要露怯才好。”
鍾臺派向東南行了五日之後,在初六這天到了眠星山中。
杜時巽自座上起身,昂然幾步到了舟首,指著前方道:“道友請看,那便是正南龍柱了,傳言當年大彌祖師修道之地。”
張衍放眼望去,見前方雲中有一根大柱,柱身若隱若現,竟是霧煙所匯,到了頂上,有一條張牙舞爪的蟠龍攀附,萬里澄空之內,這一道白皚皚的如雪煙柱直通天際,凝而不散,旁側有數十大小不一的浮天飛峰環繞,極為雄絕壯觀。撇去底下仙人遺宮不提,只這景象,也算得是上一大奇景。
張衍看了幾眼,覺著有些似曾相識,再一轉念,發現那些個飛峰與星石所遇頗為相似,忖道:“聽聞此物乃是上古仙人所遺留,如今看來,倒是有此可能。”
第六十七章 不敬至寶改前規
張衍思忖之時,鍾臺一眾修士已是到了眠星山前,這時喬掌門傳下諭令,勒令眾人緩行,不得冒失入山。
雖眾多修士在此,軒嶽不至起意暗襲,可要尋點小麻煩,掃一掃鍾臺眾修的臉面,卻也容易。
眾人打起精神,驅動車駕飛舟,緩緩前行,一刻之後,便馳入了山勢之中。
張衍一入此間,就覺有異,他舉首觀望,見周遭天象忽然為之一變。
前一刻明明還是青天朗日,暖風微燻,可忽然之間,勁風推江而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