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讓當事人罪責刑相適應一些,我們也都少跑動一點呢?
聽講有的檢察官,被何律師有時候逼得青天白日也得點燈籠。須知正常律師誰會跟檢察官鬥氣啊?先跟公訴方對抗,後跟公訴方配合,這種前後矛盾的關係在一次完整的審判中反覆出現,對辯護方是極端不利的。奈何,何意羨的上層建築籠絡得太牢固了,他大鬧天宮的主觀隨意性受到廣泛保護。而且,律師可能是該硬碰硬一點,何意羨剛執業時,不少案子主審法官多次臨時取消開庭,專門折騰外地軟柿子。
見到真人,觀光團對於這種辯護路徑還是想強烈表達活久見,誠彼娘之非悅。
孟長庚預知到一會恐怕要當庭難堪,先點了點白軒逸,對諸位說道:“啊,律師體制的改革和《刑事訴訟法》的修改,律師介入案件階段提前,抗辯式審判方式的出現,控辯雙方的關係發生了一個重大的變化,似乎回到了雙方對抗的本位當中。但是矯枉過正,一下子走向了極端,發生了衝突性的對抗,控辯雙方在法庭上劍拔弩張,法庭下橫眉冷對,甚至兩眼好似冒著火星互相敵視。這是角色的錯位,也是內心的扭曲,是一種不正常的狀態!”
白軒逸說:“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不可能有一個正確的風格和語言,結果上辯論實際上最沒有效果,只是一種簡單的宣洩和表演。”
何意羨原本已經“偃旗息鼓”,在辯護席上安靜看電腦了,聞言眼睛不可思議地抬了起來。瞪了白軒逸一眼,彷彿覺得眼神不足,戴上了眼鏡再又去瞪他。
昨天晚上,白軒逸人性中冷酷殘忍的一面,是比任何猛獸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是他把自己按在砧板上,剁蔥一樣大剁八段,哪一段喊痛再剁八段,直到何意羨習慣了死亡。
床上你都這樣搞我了,床下你還有臉跟我還嘴,跟我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想到往尿道里塞進那麼些崎嶇的東西,就足以又起一身雞皮疙瘩了!他還記得第一次被操進來,是犬式後入,白軒逸還掰著他姿勢要標準到位,除了屁股要抬高,腰也要足夠低,大半個胸膛都壓在地面上,一個洞溼漉漉地吹著風。他連操他的男人的面都沒見到,全程只緊繃著撅著光屁股在月亮底下等待著。白軒逸強制他,凌辱他,髒汙他,屈抑他,使他在社會人間永失了優美的價值,甚至最後還在水裡頭泥鰍鑽豆腐……
所以何意羨下半身還是痛極了,影響發揮,他不大能在人格毫不受損的情況下離開法庭,但更多半會介意帶著自己事業中的一個重挫走出法院。
本案的主責人、被告人叫韓其亮。具體案情比較簡單,就是一個虛開增值稅發票10億元左右的案子。鋼鐵公司需要大量廢鋼,但大部分賣廢鋼的公司沒有票,結果只好從那裡買了廢鋼後,又去找別人開票。也就是從張三那兒買了貨,又找李四開票。每噸貨都是過秤的,只是換了開票主體,一分錢便宜也沒佔,國家也沒受損失。
可是按照現在的規定和最高人民法院原來的解釋——“給他人虛開”、“接受他人虛開”,無論發票項下有沒有真實交易,都可以定罪。這個問題何意羨和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立法機關的有關領導都探討過,都認為應當理解為有騙稅目的和騙稅結果才能定罪。但是由於立法表述不清楚,司法解釋更有問題,所以在實踐當中就變成了客觀歸罪的一種做法。
從下午三點開始,舉證、質證、辯論都很漫長,特別是舉證階段花的時間比較多。在舉證階段,白軒逸每舉出一個證據都要向法庭陳述,現在公訴人準備舉出什麼證據,請法庭准許。
然後審判長正襟危坐地說:“本庭准許。”
這種對話在庭審中重複了幾百遍,特別無聊,特別繁瑣,極其生硬。雖然庭審秩序中規中矩,但由於沒有形成平和、主動、充分的法庭氣氛,每次發言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