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跟著我吧,希度。”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醉眼迷離的看著他,昏黃的光模糊了他面孔的輪廓,讓我拍突然間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我們好像從來沒分開過。
“別逗了,我的大將軍。”他卻自嘲似的大笑起來:“我他媽能幹什麼?”
“當我的副官,我可以立刻讓那個索伯滾蛋!”
“哎,知道麼,我去年當爹了。”他突然岔開了話題:“是個兒子,挺聰明的,現在都會叫爸爸了。還有我那婆娘,雖然摸樣糙點兒,可是心不錯,知冷知熱,挺在意我的。至於我那幫兄弟,就是我手底下那些人,幹活兒還算利索,我有什麼好處也總會想著他們,他們也都挺服我的。”
我沒插話,想聽聽他到底要表達什麼。
“這些年我過的挺好的,索薩,我很知足。”於是,我就聽到他這樣對我說。
隨著內心深處的一聲嘆息,我忽然清醒了,時光似乎在一瞬間回到了我們分別的那個清晨,我甚至記起了當時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在多年後的今天,他竟一點兒都沒變。
在這個紛繁的、精彩的、永無止境的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夢想,有些人會一直堅持,有些人早已放棄,更多人則是渾渾噩噩的,說著理想這玩意兒不能當飯吃…至於誰是對的,誰是錯的,恐怕就連諸神都說不清楚。
有些人的夢想很小,然後他實現了。
比如說希度,他看上去很幸福。
有些人的夢想很大,所以他只能繼續走下去。
比如說我,我看上去…還好,我暫時看不見自己。
我深吸了口氣,突然間發現…跟他居然已經再也找不出哪怕一個共同的話題了。
“兄弟,你這輩子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希度摟著我的肩膀對我說。
是啊,身邊的這個男人幾乎陪我走過了整個少年時光。
我們一起哭,一起笑。
一起招搖過市,一起欺男霸女。
一起燈紅酒綠,一起紙醉金迷。
我甚至看著這個人,就能想起最後的五年裡我在晨光鎮的全部人生。就算在故事的最後,也是他把我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送我出城,才讓我有了今天。
然而,我們終於還是走在了兩條再無交點的路上。
也許我們還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也許永遠都是。
可惜…僅此而已…
當我醒來的時候,劇烈的顛簸幾乎讓我再次嘔吐。我盡力睜開眼睛,總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搖晃,這他媽是怎麼了?!我揉著太陽穴,好讓這疼痛欲裂的腦袋稍微恢復一點兒神志…柔軟的天鵝絨靠墊,對面如坐針氈的卡妮婭,狹窄的空間,哦,看起來我是在馬車裡。我隱約記起在跟希度告別之後,就直接讓索伯找馬車出了城,而現在看來…明智的決定,晨光鎮,我已不想在那個城市多呆一分鐘。
我撩開窗簾向外張望著,藉助星星點點的燈光,我知道我們正在某個小鎮的城區中穿行,卻實在分不清是哪一個,直到我藉助手中的火焰看到了那座矗立在中心廣場的雕像。那是個教會騎士,高大、挺拔、渾身披甲,也許你會覺得他是某位英雄,至少也得是個戰功赫赫的勇士,那是因為你還沒看到他的表情——額頭的青筋如老樹盤根般糾纏在一起,暴突的眼球被恐懼和絕望所佔據,嘴巴則以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咧開著,你都想象不出他當時的嘶喊有多麼淒厲,就彷彿腳下那團化作岩石的黑火直到今天還在焚燒著、折磨著他。
在暗黑中我當然看不了這麼清楚,我只是曾經見過一次,大概是十幾年前,跟老安德烈來這兒走訪的時候。如果你問我為什麼過了那麼多年我卻依然記得那麼多細節,我只能說,有些東西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