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而這時,他也正好抬起頭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嘴角上揚,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嘿,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們,我還以為你們早就躲進什麼窮鄉僻壤,深山老林裡去了。”他熱情的衝我們打著招呼,就像我們是多時不見的老友:“你們怎麼會來這兒的,總不會是跟我一樣來賭兩手吧?那你們的膽子可太大了,現在所有地方都貼滿了你們的通緝令呢。”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又相遇了,毫無徵兆的,就跟上次一樣。所以我們不妨先玩兒兩把,雖然這不像戰場上的血肉橫飛那麼刺激,卻也輕鬆愉快得多。”格林也來到了輪盤前,就站在羅蘭對面,面帶笑容。其實像格林這種謙遜而禮貌的微笑對大多數人來說是有一定魅力的,可現在卻我不得不說,在羅蘭面前,他的笑容…平庸無奇。
“事實上我們應該對你心存歉意。”格林一邊洗著牌,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接著說:“如果不是我們倆的話,今年的年度新聞人物很可能就是你了。”
“那可未必。”羅蘭又笑了起來,驕傲中帶著點兒自負。我想世人們對這種笑容的感覺無外乎兩種,絕大多數女人和小部分男人會為之而傾倒,少部分女人和絕大多數男人(包括我在內)則會為之而厭惡,因為我們永遠都沒法笑得像他這般迷人:“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關注過一些發生在楓城的事情?”
“哦,你是說那個變態殺人狂?”格林恍然似的說。
“雖然我很討厭這個稱呼,可事情確實是我做的。”
“聽說你還刻意留下了名字?”
“用血,在牆上。”
“可惜啊,這個名字卻沒能讓你名震四方。”
“是啊,這讓我很困惑,為什麼在那之後,當我報上姓名的時候卻依然沒幾個人能認出我?”說到這個話題,羅蘭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讓燈火通明的大廳都為之一黯:“我覺得那些場面已經夠血腥得了。”
的確很血腥,我想起了之前那幾則來自楓城的新聞,現場被人用魔法畫像記錄了下來,讓我看到了當時的場景。一些人倒在了血泊裡,可你數不出來到底是幾個人還是十幾個人,因為你能看到的,只是遍地的屍塊而已。
“很簡單,因為人們看到的只是你留下的名字,而不是正在殺人的你。所以人們關注的或者說恐懼的,其實只是“羅蘭”這個名字,而不是你。就像你在幾年前的第二次北伐中已經名震天下,卻依然不會像星辰之淚或者風之優雅那樣光鮮耀眼。”格林有條不紊的說,彷彿早料到會聊起這個話題似的:“你需要目擊者,羅蘭,不管你做了什麼,或者做的事有多大,要揚名立萬,你都需要目擊者。你需要有人看到你做了這些,你需要這些目擊者們去傳頌,去宣揚。他們不僅會描述當時的場景,更重要的是他們會描述你的樣子,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你就會在很多人心中變得真實,那時候人們記住得才不會是你的名字,而是你這個人!”
羅蘭皺起了淡金色的眉,抿著嘴略有所思。片刻之後,我們卻聽到了他的一聲嘆息:“你說的有道理,可我做不到。”
“為什麼?”格林問道。
“因為一旦我進入狂戰士狀態,不把視野內的所有生靈都殺光就不會停下來。”
“不會吧?”格林愣了一下:“你…你不能控制嗎?”
“我嘗試過,嘗試過很多次,也嘗試過很久,可我不能。”在第二聲嘆息後,羅蘭的眼睛黯淡下來,他低下頭,恰巧避過了燈光。陰影蒙在他那白玉般的臉上。似乎將他整個人都染上了憂傷:“我沒辦法讓自己停下,只能不停的咆哮,不停的揮動鬼斧,不停的殺戮。直到我再也看不到。再也聞不到。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活著的氣息。”
格林沒立即搭話,而是就這麼看著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