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了。」
坐在講臺上的先生點了點頭,正聽到外間的校工敲響了下課的鑼聲,只是轉過頭再看,這幫小子果然是躁動了起來。
用戒尺輕敲了一下桌子,如條件反射一般,躁動戛然而止。眼見於此,先生才開始佈置起作業。
「回去在作業本上,把這首詞對著課本抄寫一遍,連同解釋一起背下來。王師收復寧紹、大敗杭州駐防八旗,明天放假一日。但是到了後天,為師可是要檢查的,不合格的要罰站、打手板!」
「學生謹遵先生教誨。」
在學生們躬身行禮中,回了一禮的先生便離開了教室,返回到辦公之所洗掉手上的炭筆汙跡,收拾收拾東西就要回家了。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堂課,先生走後,學生們便開始收拾東西,尤其是聽了外間已經有別的班的學生往外走去,他們手上的動作就更快了幾分。
「白兄弟,明天咱們出去看新兵訓練去啊。」
說是新兵訓練,其實際上只是最新入營的那批在城外的大營裡進行基本的入營訓練,磨練體能,也要熟悉軍法、條例,倒也不避他們這樣的童子軍,因為每半年他們也要進行一回軍訓。至於兵器、武藝、戰陣等方面,則要到另一處新兵訓練營中進行,這都是軍事機密,地點偏僻不說,周遭還有大隊的衛兵牽著狗巡邏,根本不是誰想看都能看得到的。
「明天?俺要幫俺娘幹活的。」
丁家在永康縣有幾十畝地,如今也都交給衛所託管了,每次收穫能領取一定量的銀子。但是進了府城,開銷也大了,雖說不至於餓著,但是多存些銀子,總是好的,畢竟丁俊傑如今也已經十四歲了,他娘已經開始籌劃著名聘禮的事情,所以在城裡也打了份工,賺些外快。而他,只要沒事也會去幫著幹些活,多賺點兒工錢。
「哦,那我們自己去嘍。」
丁俊傑是烈士遺孤,他父親戰死於四明山殿後戰,同在一個班都一年了,各家如何,同窗們也都多少有些瞭解。
說過了話,東西也收拾完了,與丁俊傑說話的那個小子一大家子人分地在浦江縣,爹在戰兵營裡,娘要在家照顧公婆,乾脆就住在了學堂後面的宿舍。與那些同窗不同,丁俊傑的娘就在府城,平日裡自然也要回家,於是乎收拾了東西他就往學堂的大門走去。
出了大門,丁俊傑卻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這個人他並不認識,但是每旬的今天卻總能看到他呆在附近。
事不關己,況且丁俊傑還急著回家把作業做完,明天好去幫工,便徑直的往家的方向走去。而丁俊傑看到的那個人,卻是一臉的滿足,隨即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童子軍學堂大門外的怪人,不是別人,正是倪良許。自從這學堂建好,他也多了去處,每次講武學堂休沐,他都會過來聽一聽,似乎聽到了那些稚嫩的童音就可以讓他的生活充實一些,滿足一些。
離開了此間,倪良許便往一處酒肆走去,他與劉成約在了那裡吃酒,剛剛在那裡聽童子軍誦讀,已經有些誤了時辰,此刻正急忙忙的往那裡趕去。
「倪兄弟,你來遲了。」
「抱歉,有些事情耽誤了。」
劉成顯然已經來了一會兒了,就連酒也沒有等他,兀自的喝了一些,甚至此刻都有些熏熏然了。
這副擺明瞭借酒澆愁的模樣,相交也有一年了,這是倪良許所從未看到過的。自顧自的斟了一杯水酒,倪良許才開口問道:「怎麼了,劉兄弟。」
「倪兄弟。」打了一酒嗝,劉成醉醺醺的將視線的焦距重新對了一對。「咱是自家兄弟,我告訴你,在這裡,咱們是沒前途的。」
莫名其妙的回答弄得倪良許也有些莫名其妙了起來,但是轉念一想,卻似乎模模糊糊的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