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她一襲黑衣,在叢林之中毫不起眼,而她有耳神通相助,在夜裡就如走在光天化日之下,比前方行進的隊伍要快上許多,不多時,便聽見前方大隊人馬的聲音。她花了些時間才趕到這一字長蛇陣中段,向堯臣被數列兵卒圍住,她接近不易,乾脆跳到樹上,墜在向堯臣馬前,伸手按住了馬頭。
那馬甚有脾氣,往前頂了兩頂,卻紋絲不動,還想反抗,又臣服在金鈴的殺氣之中。
“什麼人!”向堯臣親兵立刻圍了上來,亮晃晃的槍尖指著她,將她團團圍住。
金鈴掃視一圈,懾人的目光將來人統統逼退一步,強烈的壓迫感使這些士兵動搖了,目光不住地在金鈴和向堯臣之間來回。
她拉下遮臉的黑色面巾,接著便聽見人群中到處是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
“她是什麼人……”
“好漂亮的小娘子!”
“這是前任行主的徒弟。”
“少主,是少主……!”
聽著止不住的竊竊私語,向堯臣大聲道:“都給我安靜!放下槍!”
眾人一瞬間安靜下來,兵卒們收了武器,見向堯臣問道:“金鈴,什麼事?”
金鈴道:“我方才去對方營中探查,方知他們後續部隊已經跟了上來,如今那支隊伍已有三千餘人,正要進發。若是營地破了,後面除開三個村莊,就是烏堡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向堯臣臉色一變,跳下馬來,問道:“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情報有誤?”
金鈴微微頷首,道:“對。想來對方等的就是你離開的時刻。”
旁邊那邵軍師勃然色變,道:“少主!我們趕緊回去,萬萬不能引狼入室!”
向堯臣先是著急,居然瞬間就鎮定下來,道:“非也,於老聽我一言。”
“少主請說。”
向堯臣道:“我等現在回去,亦是疲敝之師,且不說是否能趕回營地之中,就算能趕回去,我們不到兩千人,去打三千鮮卑兵,也不大有勝算。”
“少主有何計策?”
向堯臣道:“我們把營地燒了,讓他們往前走,他們不是想踢我們屁股嗎?我就反過來踢他們屁股。”
“那我們……”
向堯臣道:“我們回山口待命!”
眾將聽令,向堯臣叫住金鈴,道:“你腳程甚快,煩請你帶我的信物回去,替我將營地燒掉。”
金鈴失笑道:“我是前烏山少主,因你而流亡,你現在叫我拿什麼回去,我都無法取信於人啊。”
“那你就逼他們走!我知你武功之高,烏山上除了叔父無人能及,此事你定能做到,一切拜託。”
金鈴冷哼一聲,道:“你倒是思量周全。他們若不走,我就一併燒了。”
她拿過向堯臣的信物,拂袖便走,眾人哪敢攔她,眼睜睜看見她躍上樹梢,消失在叢林之中。向堯臣下令出發,大部隊又不得已向後撤離。
金鈴回到營地之中,當先便抓出那姓邵的老軍師,將手中信令往他面前一杵,道:“向五郎下令你們燒掉營地退至河畔迎擊。敵大隊人馬轉瞬即至。”
“你是什麼人,我憑什麼信你?”
金鈴微微嘆氣,拉下面罩。
向碎玉本人長得鍾靈毓秀,年輕時將所有姐姐妹妹們的風姿都壓下一頭,早早就名聲在外,可惜美則美矣,卻是個刺頭,誰人膽敢說他長得漂亮得像小姑娘,向碎玉必然脾氣發作。
邵軍師雖不是烏山人,但向碎玉的這等小八卦早就傳遍了周圍十里八鄉。再後來,聽說他收了個小徒弟,年歲漸長,長得也和他當年一般的漂亮。
他嘆了口氣,心道這少女大約就是前烏山少主,向碎玉的寶貝徒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