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差地回頭望了一眼,見金鈴仍然看著她,心中一痛,吸了吸鼻子,笑道:“大師姐,瞧著我幹什麼?”
金鈴搖搖頭,低聲道:“有點冷。”
倘使放在以前,銀鎖必定留下,可今天下午睡午覺之時,心魔便已化為夢魘,令人無法再行放縱。
銀鎖咬咬下唇,推著金鈴進屋,道:“晚上外面很冷的,你穿這麼點當然不行……”
她踢了一塊炭進火盆裡,暗紅色的火苗一下躥高,燒成了亮黃。她怔怔看了那火焰一會,起身道:“天色不早了。”
銀鎖出門,阻止還想起身的金鈴再送,狼狽逃回。
以前她竟然沒覺得平日與金鈴走得這麼近,許多小動作現在想來,已是逾矩,倘使……倘使……
她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久未得見的蓮兒,想起她說過在少主面前需得謹言慎行時嚴肅的表情。
她說得半點不錯,只是那時就已晚了吧。
金鈴像是在黑夜中燃燒的火焰,除了飛蛾撲火,別無選擇。
翌日醒來,銀鎖鬆了口氣,心魔並無再入夢中,想來是刻意與金鈴拉開距離這件事收到了成效。
她睜大眼睛,躺在床上鬆了口氣,俄而想起要叫金鈴起床,爬了起來。
她迅速穿戴整齊,推開門。外面的太陽剛剛生起來,冷色的光輝斜斜擦著屋頂打下來,把對面的牆壁照亮。
金鈴站在光暗交接的地方,對她笑了一笑。
“大師姐,你又起這麼早……”
她慢慢走過去,問道:“你起來了,為何不叫我?等急了?睡夠了?”
金鈴搖搖頭,“我怕我去叫你,你又跳腳,怪我起的比你早。”
銀鎖笑道:“大師姐未免將我想得太小氣。”
大早上就能看見她,誰還想著生氣呢?
“我已聞到香味,快些洗洗,下樓吃飯。”
銀鎖皺著鼻子笑起來,“我知道了,大師姐第一重心法開的一定是鼻子,簡直比狗還靈。”
金鈴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這練到第五重的人,定然也是狗鼻子,走是不走?”
“大師姐再等我半盞茶,我馬上就來。”
金鈴點點頭,與她一起走下樓,銀鎖閃身去了水井處,過了一會,水淋淋地回來了。
金鈴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條手絹,“擦擦。”
銀鎖接過手絹擦乾臉,道:“我已欠了你好多手絹了……”
金鈴捏住她的下巴,左手一甩,甩出一個小瓶子,剜出點香脂來抹在她臉上。
從被人捏住下巴的那一刻開始,銀鎖就不敢動彈,呼吸變得沉重起來,非要大口呼吸才能緩解,可是這麼近的距離,呼吸稍有變化,便會被金鈴察覺……她著意控制呼吸的節奏和速度,卻不知緋紅的眼角早已出賣了她。
金鈴甚是仔細,似乎也不著急去吃飯,端著她的臉,毫無放手的打算,甚至隱隱有靠近的趨勢。
那張端麗的臉龐就在她面前半尺開外的地方,無甚表情,卻無端讓人覺得溫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著她,似是有一雙手在她臉上慢慢拂過。
銀鎖強忍著閉眼的衝動,問道:“大師姐,你不是餓了嗎?”
金鈴愣了一下,鬆開她往後退了一步,點頭道:“嗯,好了。”
自出關以來,桌上飯食就不大一樣了,乳酪奶茶像是不要錢一般,桌上多烤肉,乃以炭火烤熟一層削下之後,再烤下一層,吃上去一股煙火氣,倒是別有滋味。
而塞外牛羊成群,米麵稀少,最常見的吃食是牛羊油烙出來的饢,撒上胡麻,香氣撲鼻。他們在路上吃的乾糧半是此物,金鈴本已吃夠,不料剛出鍋的饢看起來十分誘人,她吃了邊緣軟嫩的部分,見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