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攤出來說,金鈴心中既尷尬又覺安心,想回頭去看銀鎖,又覺得太著痕跡,不知又會引出蕭荀什麼瘋話來。
銀鎖的臉已紅透了,低聲笑道:“金大帥心裡的彎彎繞繞並不比女兒家少。大帥留下來,總不只是拉著我家少主拉家常的吧?”
蕭荀嘆道:“不是。”
他接著壓低聲音,“獵物棘手。”
金鈴想了一想,問道:“難道這獵物不是吃草的?”
蕭荀道:“周圍跟了好些餓狼,非高手不得近身,我們這邊被咬死好幾個了。想來是那狼王走前留下的部署。”
“不出所料。陳二當家怎麼說?”
蕭荀哂道:“他們家有幾個箇中好手,去摸這些人的底細,效用不大。”
金鈴跟著蕭荀胡混著說黑話,這回卻不大會說了,只得問道:“那想必是大帥這邊有妙計了?”
蕭荀聲音低低的,簡直是在同金鈴咬耳朵,“我以前交遊廣泛,認識些大官面前跑腿的人出入宮禁,自有訊息流出來。”
金鈴卻道:“娘很擔心你。她不說罷了。”
“放心,我自己不出手的。”蕭荀拍拍她的肩膀,站起身來,又再次對銀鎖道:“你跟來就好。”
銀鎖嘻嘻一笑,蕭荀心裡剛開始高興,那淺琉璃色的眼睛卻轉眼落在了金鈴身上。
蕭荀嘆了口氣,金鈴問道:“蓮花渡……沒有為難你吧?”
蕭荀嗤笑道:“他們有求於我,當然不至於,倒是你……”
“我怎麼了?”
蕭荀淡淡笑了笑,道:“跟你雖然沒什麼關係,但和許前輩有點關係。”
“和許前輩?”
蕭荀哂道:“我們將蓮花渡大大開罪了一番,雖然當著我的面他們不敢說什麼,背地裡可沒少閒話,許前輩與向師父關係那麼好,當然幫你們烏山說話,幫著烏山說話,難免同時裡衝撞了蓮花渡各位英雄,大家都盯著他,反倒沒人來找我麻煩……”
銀鎖插嘴道:“陳七寸怎麼說?”
金鈴皺眉道:“小胡兒,隔牆有耳。”
銀鎖吐了吐舌頭,笑道:“少主不也想問嗎?大帥怎麼說?”
蕭荀道:“陳二當家聽到了便說兩句調停的話。”
銀鎖輕輕哼了一聲,道:“輕拿輕放,可見其意不誠。”
金鈴又拉了她一把,皺眉道:“他在陣前不願開罪自己人,本是情有可原。”
“少主替外人說話!許前輩可是替你出頭才跟人起了衝突。”
“小胡兒!”金鈴喝止她,“你莫忘了我們本不是來找蓮花渡麻煩的。”
蕭荀安撫道:“他二人表面上還瞧不出什麼不和,你也不用著急。你二人旅途勞頓,且在此休息,我出去瞧瞧他們打算怎麼辦。”
金鈴拉住蕭荀,“不忙,義兄,你那些兄弟,都有什麼訊息傳出來?”
蕭荀又壓低了聲音,道:“一言難盡,對方處處戒備,這些個傢伙平日四體不勤。人一來一回,肯定不如探子。”
依蕭荀所言,他有個表哥乃是中書舍人殷不害的隨從,殷不害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進宮不過是陪人聊聊天,絲毫無害,故而能在禁宮中往來而不受侯景監視。眾人仰仗他的情報,是以就算陳七寸跟他從前有齟齬,現在他與蓮花渡仍是能維持表面上的和睦。
好在陳七寸為人豪爽,不是個很記仇的人,蕭荀這人生得相貌堂堂,一看就是正派人士,陳七寸只當他年少輕狂,見金鈴長得漂亮是以管了一趟閒事,故而並未放在心上。
☆、第474章 皮裡陽秋十八
晚間萬家燈火,金鈴一身布衣,拉著銀鎖從裡走出來,正碰上飯前陳七寸拉著許笑寒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