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令便推門而入,金鈴已收劍佇立,靜靜地看著她。
蓮兒放下手中食盒,遞上手巾,道:“少主,已把賬目移交給白青,他說要五天。倒是許少俠總是不見影子,別是太貪玩了吧,少主,你不說說他嗎?”
金鈴搖搖頭,道:“派出去了。”
“派出去?竟未來我這報備?”
金鈴嗯了一聲,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打算,蓮兒也只好不再追問。
谷中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金鈴輕鬆了許多,閒暇之時便不禁感嘆自己這個少主比之銀鎖還差得多,俄而門外的梯子又輕聲作響,過了一會兒,蓮兒來敲門,領來了阿七,金鈴鬆了口氣,道:“你回來了,路上如何?”
阿七嘆了口氣,道:“若非金鈴師姐提醒,我早就暴露了。”
金鈴道:“敵暗我明,你小心了就好,說罷。”
阿七道:“明教在西北有異動,與邵陵王有關。”
“邵陵王?她去管邵陵王的閒事做什麼?”
阿七把桌上一整壺水都灌了下去,此時擦了擦嘴,道:“我在城裡見過西魏來的斥候。”
蓮兒問道:“你怎知是西魏的斥候?”
阿七得意道:“西魏人多半和師父一樣,把‘調羹’叫做‘勺’,把‘罐’叫做‘壺’,一聽他們說話就知道。且會這麼說的人,多半已經是很北的地方來的了,說明附近已經有了北方的援兵。”
金鈴沉默了一下,道:“命西北方加強戒備,派人去汝南探查,阿七發現異常立刻告訴我。”
阿七躬身,慢慢退了出去。蓮兒去門口落鎖,回頭問道:“少主,我們的陣線不是收縮了嗎?”
“沒有眼睛就和瞎子無異,現如今只好偏看一處。”
蓮兒所說屬實,除開烏山境內的哨崗,曾經散佈在烏山外附近五百里的所有眼睛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都回了烏山。向碎玉走的時候,帶走了他們其中多半,給金鈴剩下的只有一小部分。
“少主……為何我們還要跟明教對抗?我覺得……如今我們實在不該再招惹強敵……”
“順藤摸瓜,也不算招惹強敵,你不用擔心,戴公走了,還有白公堪用,阿七輕功也不錯。”
蓮兒心道:這些人怎可能避得過銀鎖美人?轉念一想金鈴既然胸有成竹,那麼銀鎖美人多半不在附近,於是戰戰兢兢地放下了心。
她估摸著時間,去鴿房轉了一圈,把各處傳來的訊息一併給金鈴帶了過來,金鈴沒有驅趕她,她便跪在一旁掌燈磨墨。
“銀……”金鈴抬起頭來,卻愣了一愣,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道:“是你啊。”
蓮兒略有不解,長跪而起,躬身問道:“少主有什麼吩咐?”
她道是金鈴餓了,卻不料金鈴隨即命她召張軍師和邵軍師前來,又把她趕走去找宇文和阿七。
她回來之時,邵軍師和張軍師神色凝重地從樓上下來,她和宇文阿七避讓一旁,兩位花白鬍子的軍師則沉默著從他們面前經過。
邵軍師忽地停住,道:“保護好少主。”
三人不明所以,在兩位老人家走之後,面面相覷,淡淡的緊張蔓延開來。
不多時,寒兒也走上樓梯,見三人表情凝重,不由得問道:“怎麼,你們也去?”
“去?去哪?”
寒兒道:“少主讓我收拾東西了,少主要出門了。”
“什麼……”
蓮兒最先反應過來,給了左右兩側兩位少年郎一人一肘,“莫要大驚小怪,先上去。”
行主不在,少主坐鎮,如今少主也要連夜出門,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
寒兒抱著金鈴的行李破門而入,通向裡間的帷幕掛了起來,金鈴獨坐其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