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尚且捏在銀鎖手裡,不得不答道:“痛快,痛快。”
“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你厲害,你厲害。”
銀鎖問道:“那你該怎麼辦?”
這少女的聲音清亮甜美,在這麼個月夜,這麼個低低的聲音聽在耳中,本該是繾綣纏綿,如今卻像是要索命。
“我、我把這對鑌鐵虎頭鉤輸給你、輸給你……”
“誰稀罕你的破銅爛鐵,我要那一把。”她衝著斬馬刀努努嘴。
“這,小娘子,這我委實做不了主……”
“哼,”銀鎖冷笑一聲,“那要你何用?你去跟閻王說理吧……”
她說著,左手彎刀便要遞出去,忽覺有異,立刻一腳登在使鉤漢子背上,藉著一蹬之力後躍到船舷上。果不其然,她方才站著的地方劈下一把長刀,刀身毫不費力地切進甲板裡,好似切一塊豬油。
那使刀漢子笑道:“小姑娘,要老夫手裡的傢伙事,不得問問老夫嗎?”
銀鎖笑道:“你自己來,再好沒有啦!”
方才銀鎖已聽出他這一路刀法十分有名堂,遠則長擊,近則抽打。刀尖那一寸之長,削金斷玉,最是厲害。而這人雖然身量高大,步伐腰法卻甚是靈活,此時他長刀遞出,乃是個虛招,一挨著銀鎖的刀,人便貼了上來,上步扭腰,刀光立刻斬下。銀鎖往邊上閃出一步,伸刀推著刀背叫他無法回防,另一把刀便要去抹他的脖子,使刀漢子撤回一步,手中斬馬刀也抽回來擋在身前,只等擋下一刀,便能立刻翻轉手腕,轉守為攻。銀鎖的彎刀與他輕輕一磕,就等他手腕轉過半圈,一刀取肋下,一刀取手腕,又逼得他不得不將刀拉下來護住右側。好在此時他彈腿一踢,正好可攻銀鎖肋下空門。
銀鎖豈是容易叫外人打中的,她雙刀向下一抹,就要削斷他雙腿。使刀漢子立刻後撤半步,長刀掛起,連著便可往前一蹬,一刀送出,刺銀鎖一個對穿。銀鎖柳腰輕擺,手中雙刀也跟著換了個方向,右手彎刀抹開斬馬刀,左手彎刀輕輕擱在他脖子上,只要再往前遞半寸,就可以叫他去見閻王了。
忽然一隻箭打在銀鎖刀背上,將她刀身振開了一寸,銀鎖立刻放下刀,單膝跪地,道:“師父……”
這大漢摸不到頭腦,聽她叫師父,這一箭卻是救自己的,心知或有淵源,便也沒有追擊。
陸亢龍在這邊,剛剛放下手中長弓,笑道:“老熊啊老熊,你的出息都讓狗吃了,竟然在水上當起強盜了?”
那大漢竟然大驚,道:“閣下何人?何不過來一敘?”
陸亢龍跑了兩步,躍過水麵,落在甲板上,拉起銀鎖,道:“你看見這雙刀,還不知道是誰嗎?”
那大漢定睛一看,手中斬馬刀噹啷落地,本就大如銅鈴的眼睛更是瞪得要掉出來了。他忽然就涕淚縱橫,哭道:“影王!你竟沒有死!我老熊竟然還有命見你一面!”
“熊?老大不是姓張麼?”
“這又是哪一齣?”
這使斬馬刀的大漢,正是十多年前陸亢龍的手下,橫行漠北的獨行俠熊盜熊鼎。此時陡見故人,想著這十多年顛沛流離的生活,不由得悲從中來,一時間涕淚交加,他大聲喝道:“且莫鬥了!都是自己人!”
呼樂見陸亢龍過來敘舊,心知這一仗不必打了,也叫到:“且莫鬥了!”
而銀鎖一聲呼哨,在場的明教弟子都放下雙刀,隱入黑暗之中,不見蹤影。
熊鼎長嘆一聲,道:“我今天擾了影王座駕……”
他的手腕忽然一抖,手上有什麼東西掉到地上,陸亢龍身形一動,飄到熊鼎身邊,急
他手腕上的穴道,嘆道:“老熊,何須如此?”
熊鼎捏著手腕,左手小拇指已斷。他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