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龍捶胸頓足:“大師姐的事你說了,你自己的事你還沒說。你怎麼回來便悶悶不樂,都不淘氣了,是不是病了?”
“沒有。”
“那是因為練功的事情嗎?不著急的,我偷偷找你喻師叔幫你算了一卦,他告訴我你一定會成為千里挑一的高手,練成不世神功……”
銀鎖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
陸亢龍趴在桌上,嘆氣道:“唉,不說就不說吧,待你想說的時候,千萬記得師父很想聽。”
銀鎖心道:師父,我心裡有個人,若那人是別的什麼不相干的人,我一定早就告訴你了。
三日後,烏山急報,向碎玉擁兵反亂,事發敗露,已捉拿歸案,押解上京。
陸亢龍聽了這個訊息,一臉高深莫測,出門讓阿曼把野得已經不知道著家的銀鎖叫了回來。
銀鎖單獨覲見陸亢龍,下跪行禮,抬頭問道:“師父,什麼事?”
陸亢龍據實以告,銀鎖笑道:“那不是正合師父的意?”
陸亢龍哈哈一笑,道:“的確如此。我之前放任你到處亂跑,是因為今天要委派一個重要的任務給你,這個任務絕不許失敗,也只有你能做到。”
“是什麼?”她忽然促狹地笑了一笑,“半途上暗殺大師伯?”
陸亢龍笑罵:“胡鬧,我要你跟去建業,保護你大師伯,千萬別讓人把他斬了。”
銀鎖愣了一下,道:“大好時機,師父竟不落井下石?”
陸亢龍嚴肅道:“他需得敗在我手上,不勞旁人費心。”
銀鎖不以為然,卻道:“師父說的話,我自然會照做。有我在,大師伯必無性命之憂。”
她剛要喚阿曼,陸亢龍卻道:“我讓你出手救大師伯乃是我與他有私交,而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不方便讓教中眾人出手,我自己亦是走不開,只得託付於你。”
“……是。”
“所以這次乃是你單獨行動,不可動用阿曼等人。”
銀鎖皺眉道:“我沒有支援?這不大合規矩……”
陸亢龍重又拿起手上的筆,道:“你獨個到了建業,想方設法打聽一下大師伯的下落,若他在牢裡缺什麼了,你替他想想辦法,倒不需救他出來……”
他目色陡然一凜,續道:“可若是有人要害他性命,儘管殺了便是。若是梁朝皇帝要斬他,說不得,你只好替我劫法場了。”
銀鎖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容易。”
陸亢龍的目光柔和下來,道:“不過你也不需太過擔心。康旗主已南下建業籌備分壇,他在建業站穩腳跟,便會和你聯絡,交代下一步的任務。”
銀鎖應了一聲。
陸亢龍看著她,目光懇切,“銀鎖,你大師伯的腿不大靈便……”
銀鎖笑道:“師父,我一定完成任務。”
她收拾了行裝,當日便驅馬離開了襄陽,北上南陽折往義陽,欲經六安合肥,渡長江到建業。
沿途大雪揚揚,官道上幾乎見不到行人,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只有她一人縱馬在路上疾馳。白袍白帽白馬,似是要化在無盡白幕裡。
若不是神功護體,她早已凍成冰柱,即便是這樣,她j□j這匹耐力頗嘉的駿馬也不時抗議她心太急。
三日上下她便到了烏堡地界之內。本打算節約時間,不在此地逗留,又轉念一想,大師伯被抓走了,不知大師姐如何了,不知大師姐的傷勢又如何了。
她這一轉念,便連馬頭也一道轉了。這地方她並不是第一次偷偷來,尋了個沒人去的地方將馬偷偷拴了,孤身一人,潛入烏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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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山上的紅葉也已落盡,今日下了初冬的第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