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招呼的是個白鬍子老頭,眼睛嘴巴都藏在鬍子裡面;只露出一個紅紅的大酒渣鼻。身上穿得邋里邋遢,手裡拿著一個大幌子,見了銀鎖;也笑呵呵地揮著手。
銀鎖到底多個心眼;左手摸著彎刀柄;右手打招呼,面上還裝著很開心的樣子。
仇老頭武功之高,憑她自己肯定對付不了,不過師父和大師伯都在,該能一戰。
她瞄了一眼陸亢龍和向碎玉,兩人的表情十分凝重,她心裡又沒了底。連大師伯和師父一起都覺得棘手的人,莫不是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仇老頭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地走過來,笑道:“小胡兒,你今天不用出去亂跑?”
銀鎖也笑道:“你今天怎地不在酒館裡待著?”
仇老頭道:“酒館裡悶著都要長蘑菇了,我今天出來賺錢,你看,你看。”
他把身上挎著的錢袋開啟一條縫,裡面大錢小錢堆了一堆,他顛了兩下,只聽嘩啦啦地響。
“掙得不少嘛!”
“嘿嘿,是吧,老夫算命也很掙錢的。”
銀鎖道:“唔,這便是我師父和我大師伯了。”
仇老頭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陸亢龍摸了摸鼻子,向碎玉咳嗽兩聲,一齊拱手道:“老前輩。”
仇老頭道:“這個大師伯,聽得可多啦,今日出獄了?”
向碎玉十分老實,答道:“是。”
仇老頭笑道:“今天天氣特別好,老夫本想拉小娘子一起吃酒,既然碰到你們兩個小夥,也一併請了吧!走……”
銀鎖已然偷偷拔刀,孰料陸亢龍和向碎玉一齊推辭道:“不不不不,我們正要去吃飯,老前輩今日既然見了,便是有緣,賞臉同我們一起吧!”
仇老頭假意推辭了一下,拗不過陸亢龍定要請客,遂將他拉了過來。他走在銀鎖旁邊,樂道:“你師父很熱情麼。”
銀鎖當陸亢龍見了仇老頭很厲害,有心拉攏,便道:“是啊,師父仗義疏財,朋友遍天下,他很喜歡請人吃飯,他說落難的時候,你請過的人便會來請你。”
仇老頭呵呵直笑,陸亢龍和向碎玉如坐針氈,陸亢龍假借替他整理腿上的毯子,低下頭,動動嘴皮子,含糊道:“大師兄,他幹什麼對銀鎖這麼好?”
向碎玉微微側頭,在他耳邊動動嘴皮子,也含糊道:“隔代親,我爺爺也很喜歡我。”
“哦……”
“我忘了你沒有爺爺。”
陸亢龍眯起眼睛,道:“我有爺爺,死得早罷了。”
幾人行至一家酒樓前,陸亢龍忽然站住,低頭拱手道:“仇前輩,請。”
仇老頭也未客氣,當先走了進去,徑自走到樓上。
陸亢龍和向碎玉眼睜睜看著他上了樓,齊聲嘆了口氣。
陸亢龍俯□的,道:“大師兄,抓穩了。”
向碎玉點點頭,陸亢龍將他連人帶車一起扛了起來,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銀鎖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仇老頭分明是找茬,師父竟然完全不反抗?自古只有陸亢龍欺壓別人,還從來沒見他對人這麼隨和過。難道仇老頭當真深不可測,師父自知和大師伯聯手也不是對手?
仇老頭像是個小頑童,這坐一坐不合意,那坐一坐不合意,挑三揀四才選中一個雅間坐進去。這兩人竟然還十分恭順,等仇老頭挑好,才跟著他走進去落座,銀鎖跟在兩人身後,時不時掐一下大腿,好確認不是在做夢。
跑堂的小二進來看茶擺碗,隨後被向碎玉叫走點菜。他一口氣點了七個菜,才問:“大家覺得夠是不夠?”
陸亢龍道:“魚。”
向碎玉隨即介面道:“要鱖魚。”
兩人一起扭頭看著小二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