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因此,只要有半點鬆懈,就立刻如散沙一般崩潰。如果是葛家軍的精兵團,那就與這不可同日而語,那些都是寧可戰死也不肯退縮的人物,相互協同作戰能力之強,比起訓練有素的皇家軍也不逞多讓。
字文肱追殺十里,殺敵近萬,戰績之巨,戰果之佳,只怕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而他的兵士也死傷近兩千,可這與死傷一萬的葛家軍來比,又算得了什麼?
字文肱還想繼續追殺,但他看到那自對面奔來的鮮于修禮及其所領大軍,還有後面追殺的候景。
“殺!”字文肱大吼一聲,如猛虎出籠般直衝而出,向候景撲去。
一時,殺機如烈酒般散漫於這片原野之中,每個人都為之瘋狂。都為之震奮。
鮮于修禮一見字文肱追得葛家軍四處逃逸,屍橫遍野,禁不住大喜,眾將士也士氣大漲,立刻配合宇文肱,調頭反向候景猛撲。
“殺!殺……”一時喊殺之聲漫遍山野,整個大地都為之震顫。
候景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會突然殺出一個宇文肱,而宇文肱所領將士計程車氣之旺,幾達前所未有之境,每個人都殺得近乎瘋狂,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能否活著,腦海中惟有“殺意”!
候景剛剛扳回的一點優勢,立時盡失,反而局勢更為糟糕,可是這已非人力所能挽回。
不過,官兵所受的訓練比之這群烏合之眾的義軍要強多了,主帥未死,仍在極為頑強地拼鬥著,只是節節敗退,死傷更是難以統計。
一退十里,候景仍在頑強地死命抵抗,但是他的後部力量已經撤離,而先鋒殘餘部隊也是且戰且退。
鮮于修禮靜立馬首,四周圍滿了親兵,他只是在一旁觀看這場讓他最感滿意的殺戮,這次行動他對宇文肱太滿意了,宇文肱的確是個最為優秀的戰將。
此時鮮于修禮已開始整兵,所謂窮寇莫追,何況,他計程車卒也損失慘重,這個偌大的戰場還要收拾,而城中到底出了什麼事,他仍不清楚,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城中將所發生的亂子處理妥當。也許,葛榮和元融還有另一批人潛伏著,若再冒然追殺下去,一旦出現變故,他也輸不起。再說追殺候景的事,他完全可以放心地交給宇文肱,宇文肱的作戰經驗絕對是一流的。
鮮于修禮回兵,仍有數千人的陣容,傷者相互扶持,走在後面,鮮于修禮居於中間的核心部位,聲勢浩蕩,這隊人馬更多了一股得勝的興奮和歡喜之情。
旌旗飛揚,步兵一字排開,騎兵相護鮮于修禮,高揚的帥旗,在微冷且帶著淡淡血腥氣息的風中獵獵作響。
鮮于修禮高踞駿馬之上,極目四顧,躊躇滿志,八面威風,金甲之上點點血跡,更顯得其氣勢銳不可當,極目之際,鮮于修禮禁不住一聲長嘯。
但可怕的是鮮于修禮沒有聽到自己的嘯聲,不是沒有聽到,而是在他嘯聲發出的同時,另一聲比之更為高亢,也更為幽遠的嘯聲在不遠處響起。
那嘯聲似乎來自九天之外,恍惚間卻摧人心魄,忽而嘯聲轉低,卻沙啞得如同九幽之下的悶雷。
每個義軍的心禁不住狂跳,血氣陡升,一種無可名狀的感覺和一隻魔手似乎在抓撓著他們的靈魂,啃噬著他們的心靈。
戰馬驚嘶,人立而起,本來整齊的陣容全都亂了套。
鮮于修禮為之色變,他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引發的嘯聲還是他人與之唱著同一個調子,但他聽出了嘯聲中那沉重濃烈的殺機。
良久,那嘯聲愈轉愈低,然後似乎全被地面所吸收,但所有人的心神仍未平復。
包括鮮于修禮,他不僅聽出了嘯聲中的殺機,更聽出了嘯聲中的哀傷,那沉迂低徊,逆轉而下之勢就像是在哭泣,幽幽的咽泣。
究竟是誰如此哀傷?究竟是誰擁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