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細想著皇帝的話,字義像是在嗔怪,但仔細分辨,語氣卻有不滿的悻悻然。她心裡微動,但腳下就是不想妥協邁前。她迅速急想,後退會讓皇帝心生厭意,但也許於自己更好?
鄢祝融一直看著垂頭不語的皇后,她那自始至終都不為所動的身體在訴說她的驕縱。鄢祝融有些後悔隨心所欲留她在房。之前的好心情,不想就這麼一掃而空。女人果然個個麻煩,不想皇后也不例外!
這麼一想,鄢祝融頓覺失趣;自顧拿本書看了起來。溶月餘光覺察到皇帝眼底的不耐;心中不由微微一沉。但她的固執有理智做後盾,絲毫動搖不得。
兩個人一立一坐,沉默拉出涇渭分明的僵持,時間讓其長出深淺不一的隔閡。過了半晌,溶月心底突生一絲意味不明的灰心。她就地俯身行禮,聲音格外沉靜:
“臣妾不便伺候皇上,又恐擔憂不得淨身,汙了龍床。還請皇上諒解妾之本心!臣妾這就告退。”
鄢祝融從書頁抬眼,眼神冷漠地掃眼皇后,面容在宮燈掩映下,煥生勃發的俊美,像是個矜持豔絕的仙人在俯瞰著芸芸眾生的平凡。
相比以前他對她的凝望,鄢祝融投在溶月身上的視線,這次異常短;有漫不經心的輕,就像是在敷衍一個碎裂的完成。
溶月心裡空茫茫地飄起粉塵,她突然有些想笑,事實上她的行為隨之就做出相關反應;她笑顏轟然溫婉沉靜,聲音充盈成熟過的無奈:
“天涼,皇上好好保重龍體!”
溶月說完再次屈膝行禮,之後就是輕步折身而去。
她這次的聲線和節奏有些特別,鄢祝融覺得宛新,隱隱能聽出一味涼,像今日的天氣。那聲波隨即在他腦中重複,他略略辨出一抹類似告別的味道。他目光微動,只太弱也太遠,遠達及不到他心裡。
鄢祝融的心念很快被手中的兵書吸引;他的世界又恢復到黑壓壓的權謀,他想知道如何有更大把握置之死地而後生。
溶月乘了軟轎回到春暉堂。這樣的雨天,抬轎的內侍雖然穿了蓑衣,但還是衣履有淋溼。溶月掃了眼他們溼去半截的靛青褲管,讓萬春打賞荷包。
直去浴室淨身罷回房,溶月一時睡不著。不由心想,以後出門還是要注意天氣,省的給人添麻煩。轉念又想,也許以後都不用再出門;畢竟皇帝那目光中的冷淡足夠成為某種意義上的判決。溶月東拉西扯亂想一通,才迷糊著睡去。
第二日醒來,雨停了,她的痛經卻冒了頭。溶月畫了幾張小畫讓萬春帶去給楨佑。自己忍著墜痛塗塗抹抹畫了半日畫稿,又讓半春教著做了半日針線。算是把這天的日子打發走。
夜裡溶月被腹痛擾醒,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便叫來半春點燈,俯著榻幾抄經。終於熬到天亮,卻又是陰天。烏雲把蛋青的太陽遮住,像是井口蓋了匹破黑緞子,暗沉的讓人落魄。
溶月獨自吃罷早膳,楨佑來了春暉堂。在這樣的時候,沒有比見到小傢伙更能讓她高興。兩個人親熱的抱在一起,小傢伙目含擔憂的急問:
“母后,聽說你不舒服?”
被這麼小的人兒惦記,心裡俱是溫暖。溶月笑著摸他烏黑的腦袋:
“沒事,只是肚子有點疼。”
小傢伙漆黑的眼珠像是被水霧包著,亮潤異常的轉動出疑惑,小聲附耳猜疑:
“愛米,你亂吃東西了嗎?”
溶月望著他漂亮的臉,揉著他柔軟無骨的小胖手,滿臉的暖笑,也學著他的樣子,咬耳朵:
“嗯,我嘴饞吃了辣椒。”
小傢伙捂嘴吃吃的笑,貼著她耳朵,嘀嘀咕咕:“吃些甜的,肚子就不辣了;我和父皇早膳吃了果醬金糕,特別甜。愛米,你要不要吃?”
溶月抱著他軟乎乎的身體,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