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年紀輕輕,高堂尚在,你便說死,這是不孝;家國破裂,一身本事卻不想著收復河山,這是對民族的不忠。你且活著!”
白雲歸拳頭微緊,下頜曲線更加緊繃。
探監的過程,白雲歸一言不發。
從監牢出來,夫妻二人就回了官邸。
畫樓將一個香囊給了周副官,交代了他幾句,讓他去幫自己辦事。周副官是白雲歸的貼身副官,立馬就告訴了白雲歸:“……夫人讓我去法國租界的德菲爾洋行,從保險櫃裡幫她取點東西,還叫我帶著兩名副官,攜槍前去……”
白雲歸面容肅殺,靜靜坐在書桌後的靠椅裡,緩慢抽著雪茄。
煙霧繚繞裡,他的眸子看不清情緒,只覺得他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似暴風雨來臨前天際的黑壓雲層。
周副官說完便忐忑起來,頓了半晌才繼續道:“……這個點,洋行下班了,督軍。”
白雲歸微微動了一下,大約兩分鐘後,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帥印,對周副官道:“你來幫我寫份手諭。帶著我的手諭去,洋行經理會讓你取東西……”
周副官顫顫巍巍接了,附身在一旁快速寫著。原本一手好字,因為緊張寫的歪歪扭扭,很是難看。
他蓋好印章,將大印還給白雲歸,然後把手諭也遞過去給白雲歸過目。
白雲歸接過帥印,卻沒有接那份手諭,聲音清冷道:“去吧……”
重新點了一支雪茄。
片刻便有推門而入的腳步聲。
踩著長羊絨地毯,落足無聲,身上卻有淡淡玫瑰香水的曖昧香味,似玫瑰仙子悄然而入。
白雲歸沒有抬眼。
那窈窕身影落在他面前,擋住半寸光線,融入陰影中的他更加看不清表情。
唯有沉靜。
畫樓斜靠了書桌,亦沒有瞧向白雲歸,蔥白如玉的纖柔手掌肘著棕褐色桌面。燈光下,那手指纖長細嫩,軟若無骨,粉潤指尖修剪整齊。沒有任何裝飾,亦是靈巧美麗。
越是美味的食材,烹飪方式越是簡單;越是漂亮的女子,裝扮越是素雅。
“督軍,我父親當年在西北跟朋友開了礦場,私下裡掙了不少錢。因為當時沒有分家,所以就一直瞞著。後來那朋友病逝,朋友的家人也出國,我父親就將開礦所得全部換成了金條,存在俞州法國租界的洋行裡。上次母親來,把這筆錢轉贈給了我……”她聲音空靈,好似瑤臺仙曲,“這些年南邊的金價翻了上十倍,我那些金條,大約值兩三百萬……”
這樣的鉅款,當時慕容太太給畫樓的時候,畫樓都嚇了一跳。
白雲歸的面色更加冰冷。
“李方景的案子虧了多少錢,我想先替他補上一部分……”畫樓尚未說完,便覺手腕一緊,身子凌空而去。
貼上那溫暖燥熱的胸膛,他胸前的勳章刺目耀眼,菸草清香便在畫樓鼻端暗浮。
他那有厚繭的右手,緊緊扼住她修長纖柔的脖子,逼迫她抬眼與他對視。
比自己眼眸更加寒寂的,是白雲歸那雙陰狠卻炙熱的明眸:“你替他墊上一部分?”
因為生氣,聲音越發低沉沙啞:“你是我的妻,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財產!你有何資格用我的東西彌補我的虧空?”
畫樓先是一詫,繼而失笑:“好強盜的理論!”
卻感覺呼吸一滯,他的手指越發收緊,似乎要將她扼殺。
冰雪白皙的臉頰,便有了憋氣的紅潤。
“白雲歸,鬆手!”她雖然呼吸不順,聲音卻異常沉穩,幽靜眼眸裡不容質疑的凜冽,有猛獸的兇殘。
一百一十七節 想要的
畫樓眸子裡的狠戾讓他一愣。
他瞬間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