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才一前一後走進來。
我唰地站起身。
顧以琛給韓子越遞了個眼神,閒雜人等立刻肅清。
他走到我面前,沉聲說,“她還沒準備好,我們必須尊重病人的意願。”
什麼意願?我下意識地想要問出來,又覺得很傻,忍不住吸了口涼氣,“她不願意見我?”
心被自己這句話狠狠地撞了一下。
“蓁蓁,她剛入院,需要些時間調整。”顧以琛抬手看了看錶,輕輕拍拍我的背說,“今天晚上我沒事,請你吃飯好麼?”
我神情呆滯地看看他,木木地點頭。
這一天我過得行屍走肉,吃飯走神兒,走路走神兒,上廁所也走神兒,以至於招來芙蓉一聲華麗麗的尖叫。
我一臉尷尬地退出男廁所時,路過的小看護不住地瞄我,眼神萬分敬仰,看來我早已名聲在外…
今天是是週末,芙蓉值班,我閒來無事,便一個人呆坐在男部的值班室裡等曼曼一起吃飯。
“小葉醫生。”抬眼便看見柏煦大大咧咧地從門口走進來。
我一驚,“你怎麼進來的!”
他聳聳肩,“走進來的。”語氣無辜,彎彎的眼角卻帶著揶揄。
我瞪他一眼,心想這傢伙定是又趁著看護不注意遛出活動室。
他悠閒地在我對面坐下,問,“今天什麼日子?”
這人又想幹嘛?我懶得理他,隨口說,“2月15。”
“原來不是世界末日啊~”他故意重重吐了口氣。
什麼世界末日?又犯病了?我鄙夷地看過去,沒有接話。
“我看你今天這神情,跟不想活了似的,以為世界末日到了。”他滿臉嘲笑地看著我。
“神經病。”我惡狠狠地回過一句,只因心情不好,這會兒連氣也懶得生了。
他倒也不在意,又笑著說,“你聽過那個關於神經病的故事麼?”
我繼續愛答不理地搖頭。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正經八百地講起來,“話說一家精神病院宣揚病人自治,要在每棟樓選個樓長。於是院長召集了所有病患開會,他指著一張桌子問‘這是什麼?’一個病人回答‘是桌子’,他就這樣被任命為男部的樓長了。”
柏煦懶懶地坐到桌子上,居高臨下地朝我笑笑。
就這樣?我努努嘴表示很無聊,心裡不禁想,這傢伙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也能管理公司?據說還是柏氏集團掌實權的人。。。。。。。八成那些職員都被他這張臉給迷惑了吧…
他卻也不吱聲,拿起徐曼曼的機器貓鬧鐘說,“這是什麼?”
“鬧鐘。”話一出口,我便發現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果然,柏煦笑得亂七八糟,把鬧鐘往我手裡一塞,說,“不錯不錯,女部的樓長就是你了~”
“幼稚。”這麼大人了還耍這種小伎倆整人,我頭都沒抬,手裡撥弄著機器貓圓滾滾的手臂。
他似乎今天心情不差,仍不還嘴,笑著問,“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恐怕早已超出這個程度了吧…我低著頭不說話。
“你跟昨天新來的女病人是什麼關係?”
我心底一沉,彷彿壓上了一塊大石,悶得喘不過氣。
我咬了咬嘴唇,仍沒有答話。
他沉沉地說,“我問了你自然也會回答你一個問題。”
“她是我大學室友。”我心不在焉地說,仍是埋頭擺弄那隻鬧鐘。
“原來如此。”他也不追問,長長的手指在身側輕輕叩擊桌面,似乎在等我的問題。
我微微側目,瞥見他袖口若隱若現的一抹紅色,似乎以前也見過,那是他從不離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