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按住他的手背,走了兩步,指著他手腕上隱隱透出的血色,努努嘴問,“這個…是什麼?”
我稍稍抬眼,看見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的手,似乎想起了往事,“是串手鍊…”
“哦~~”我勾起嘴角,用食指拍拍他的手背,促狹道,“恭喜你,今後就是特護的樓長了~”
他怔怔地看著我狡黠的笑臉,半天才“切”了一聲,不屑地仰起臉。他臉上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彷彿有柏晗的影子,我一時也難以辨清…
這時,門砰地被推開,一個小看護急衝衝地進來,氣呼呼地喊道,“09028,你怎麼跑這兒啦!快回去!”
我斂了斂心思,站起身拍拍他的肩,故作惋惜狀,說,“你離正常還差得遠呢,快回去吧。”
那看護好像終於摸清了狀況,對柏煦半怒半嗔道,“你下次找醫生做精神診斷,也要跟我說一聲啊~”
他不緊不慢地從桌子上站起身,徑直走到那小護士身邊,手指若有似無地在她下頜一挑,說了聲“抱歉。”
那護士馬上化身成一朵嬌羞的小紅花,含笑低下頭去。
我下巴快掉了──有妖孽啊——!
那瞬間他快速回頭衝我一笑,陽光下盡是不恭炫耀,我卻捕捉到那眼神中一絲釋然。
“柏煦,”我叫住他,“來日方長,今天不是世界末日。”
他揚揚眉,似笑非笑地說,“謝謝小葉醫生。我會等著,等你給我講你們的故事。”
我坐回椅子上,學著他用手指叩擊桌面,懶懶地說,“那便拿你的來換吧。”
他眯起眼睛,笑得晴好。
下午,我命令自己從佳穎的事兒中抽回心思,沉住氣找了些資料來讀。
一直到顧以琛來叫我,才發現已經過了六點。
這是家很有格調的餐廳,用餐區的中間還有個圓形的舞臺。
我看看門口等待的隊伍,不禁問,“你什麼時候訂的臺?”
“不用訂,老闆是熟人。”顧以琛不以為然地笑笑。
我湊過去低聲問,“不會是你的病人吧?”
“精神病是可以治癒的。”他邊說邊紳士地幫我拉出座椅。
呃…還好這病不傳染。
這裡的暖氣開得很足,顧以琛脫了西裝外套,又將領帶鬆了鬆,微敞的領口帶著與平日不同的閒適慵懶。
和我記憶中有些不同,我一時怔忡。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抬眼衝我溫和一笑,如晚風拂過,暖得讓人心醉,“你不介意吧?”
我趕緊收回視線使勁兒搖頭——天吶,賜我個地洞吧!!
我喝了口飲料壓壓窘態,隨口找了個話題替自己解圍,“老顧,你胖了,我記得你以前清瘦得很。”
“呵呵,美國那邊兒流行健身,不過我這是打架練出來的。”
打架?!我才不信顧以琛這樣的會跟人打架。
他似乎猜到我不信,一臉高深地說,“這些年有變化的,可不是隻有你。”
“請問是顧以琛老師麼?”一個嬌柔的聲音傳來。
我倆循聲看去,旁邊一桌上四個“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美女,正衝我們這邊放電。
顧以琛剛點點頭,那邊馬上發出一陣壓低的驚呼,在我這專業人士聽來是極其刻意。
“顧老師,我們都是你的書迷呢~能給我們籤個名麼?”美女們呈無限嬌羞狀。
OMG,他是精神病醫生,又不是當紅炸子雞!
顧以琛倒是仍然不溫不火地幫嬌羞團的女人們簽了名。
我看著這般美女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礙事。
幸好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