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去。
“廖銘恩,不要再讓我碰到你,否則我絕不輕饒了你!”凝嫣在馬車內憤憤地鑿了鑿車壁,引得整個車都重重地晃悠起來。
紅芙見了卻在一旁竊笑,“若還能再見,你便隨了他去如何!這般勇敢追求貴女的國人小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夏侯紅芙!”車裡傳來凝嫣充滿威脅性的怒吼。
見凝嫣又羞又惱的樣子,紅芙仍是痴痴地笑,兩人便這般往皇家別院去。這兩人剛進了皇家別院的門,紅芙便被眾皇族簇擁而走,凝嫣一人在別院裡閒逛。
凝嫣行至花園湖邊,但見對岸亭中彩燈高懸,夏侯蔓兒正與幾名王子談笑風生。那一雙勾魂媚眼,勢要將一眾王子都收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才罷休。又往前行了一段,凝嫣忽嗅到陣陣桃花香,又聽得動人壎聲,不覺加快腳步往前去一探究竟。在桃花林中尋了一段,但見壎聲竟是出於建周王子龔銘軒。他一邊吹壎,一邊看著在旁舞蹈的安榮公主,眼中依舊是滿滿的欣賞。
凝嫣不禁暗暗嘆著,“這二人果然是金童玉女!”
這時,卻忽聽身後傳來與自己心中相似的讚歎,“君子淑女,琴瑟和鳴,如是爾爾。”
扭頭見到何雍,凝嫣不禁側目,“何公子怎在這裡?”
此話問出,凝嫣但覺失禮。何雍雖乃國人,本不可進入這隻向皇貴開放的皇家別院,但他許多好友皆是貴族,帶他一人進來並非難事。她如此問,仿若在輕視何雍的國人身份一般。幸而何雍並未在意,彬彬有禮地回道:“雍,特來向公孫女士請罪,已在別院恭候多時……昨日多有冒犯,還望女士不要放在心上。”
凝嫣見何雍煞有介事地向她行了一禮,趕緊回禮,“公子何須放在心上,姎還要謝公子為姎保守秘密。”
何雍頷首,目光再次轉向龔銘軒與夏侯元,見她二人互為知音,忽開口唸道:“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願為雙鴻鵠,奮翅起高飛。”
凝嫣知此乃民間新進流行的詩體,但卻是第一次聽人親口唸出,心裡便不禁贊起來,可贊著贊著,她忽覺出幾分言外之意,遂抬眼去瞧何雍。剛剛接觸到他的目光,凝嫣便已確定,這其中的言外之意又何止幾分?
凝嫣別過頭去,打定主意忽略這“言外之意”。她也朝那二人望去,緩緩說道:“何公子這兩句極是應景,只是明明是知音相遇的歡喜,可姎怎麼卻在這壎聲中聽出了陣陣惋惜之意?好似鴻鵠雙飛,卻不得不東南相悖般哀傷。”
何雍見凝嫣仍舊只著眼於這二人,心中略有失落。恰逢此時,耳聞兩名男子在談章劉郡農民起義,遂移了視線去瞧。凝嫣也扭頭去看,但見兩名成年貴公子,在桃林不遠處的迴廊上信步閒聊。
“章劉郡距安陽不過半月腳程,可安陽城內卻還是歌舞昇平,唉~這可如何是好!”
“可不是!皇上明知章劉農民造反,卻還在後宮翻天覆地地找什麼月仙,荒唐啊荒唐!”
凝嫣聽聞抿嘴搖頭輕笑,何雍遂問她笑什麼。凝嫣便垂了頭,輕笑道:“當今皇上雖好美色,但對國事著實是有計較的。從古至今,單純的農民造反並不可怕,可怕的永遠是躲藏在農民軍背後的力量。如今質子在朝,皇族宗藩又已全數朝貢,區區一個郡縣的農民又能掀得起什麼風浪?只要有軍千人,便可解決。”
何雍眯起雙眼,嘴角含笑,仿若對凝嫣之話饒有興趣,“古書上可記載著不少農民軍推翻政權之事啊!”
“何公子考我?”凝嫣顯然也來了興致,微微凝了眉,邊思索邊道:“古書上那些所謂成功的農民軍,本質來說都不是純粹的農民起義,不過是地方軍事勢力打著民不聊生的幌子,揮著農民起義的大旗,招兵買馬,進而為自己的勢力爭奪地盤和權力的計量。農民背後若無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