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預期,葛朗臺心情大好,於是得意洋洋地接著說道,“文書裡還有一個附加條款哩!一旦和那個笨伯婚事不成,前面的條款就作廢。”
太太因為起先太過害怕,這會兒還是無法領悟老頭子的故弄玄虛,依舊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倒是娜農,總算明白了過來,高高興興地嚷道:“我明白了!只要小姐不和克羅旭先生結婚,小姐就還是老爺您的繼承人!”
葛朗臺喝口果子酒,咋了咋嘴,表示認可女僕的解釋。
可憐的太太,終於從驚嚇中回過了神。擦擦額頭的汗,她嘟囔著說道:“可是聽著總還叫人心驚膽戰……老爺,哪天你過去把那個文書給撤銷了,我才好放心……”
葛朗臺威嚴地看了眼歐也妮,說道:“等她徹底認錯,並保證往後絕對不再忤逆家長,我自然會去撤銷。”
“歐也妮,聽見沒有?”太太急忙哀求女兒,“趕緊向你爸爸認錯!懇求他的原諒!聖母啊,只要一想到有那種可怕的文書存在,我的心頭就一陣陣地跳,飯吃不下,覺也睡不好了!”
歐也妮走到母親身邊,安撫了她幾句後,看向正襟危坐等著自己去認錯的父親,笑了起來。
“父親,為了讓媽媽放心,我決定向您認錯,懇求您的原諒。我保證,現在即便克羅旭先生無視我可能纏身的債務勇敢開口向我求婚的話,沒有您的應允,我也絕不會答應嫁給他的。這樣您滿意了嗎?”
老頭子盯著看似一臉誠懇的女兒,依舊有點不滿她的道歉辭。但好歹,這場戰鬥結束了,自己是毫無爭議的勝利者,一家之主的地位繼續保持住了。想到這個,他就覺得挺開心。所以對於女兒這個聽起來不大誠懇的道歉,他也決定大度地不去計較了。
“那就這樣吧!等你的表現讓我滿意了,我自然會去撤銷。”
老頭子喝下最後一口果子酒後,起身邁著方步離去。回到房間,藉著剛才的高興勁兒,他四處走動,敲敲這裡的牆面,踩踩那裡的地板,尋思著在哪適合弄出個象索繆房子裡那樣的一間密室——因為女兒的緣故,弗洛瓦豐現在漸漸也成了老頭兒時常停留的第二個地方。如同地鼠習慣打洞,老頭子也離不開密室。他要在這裡也弄個除了自己誰也進不來的密洞。察看完房間之後,剛才的酒勁湧了上來,葛朗臺覺得想睡覺了,於是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的時候,他還在腦海裡細細回味著剛才的勝利。忽然,鼻子上的肉瘤動了動,他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了。
“歐也妮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奇怪?彷彿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幹,”老頭子想,“難道我是被她算計了?她明知道我寧可把她丟盧瓦河裡,也絕不讓她嫁給那個整天謀算我金子的人家。所以她就嚷嚷要嫁給笨伯,等我嚇跑那家子人後,好啦,小白臉也已經被她趕跑了,這樣我就奈何不了她了!”
老頭子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他開始睡不著了,心裡象貓抓一樣難受,甚至打算現在就去質問女兒。
要是真的這樣,簡直太氣人了。
但是翻了個身後,他又改變了想法。
“……怎麼可能呢……”他暗暗安慰著自己,“要是我這麼輕易就能被我的女兒給算計到,我的這份兒家當怎麼可能攢得這麼大?一定是我想多了,想多了。歐也妮再聰明,也絕對翻不出我的手掌心……這次是個教訓,讓她好好得個教訓,她就知道往後該怎麼服從她老爹的意思……”
葛朗臺覺得舒服了許多,為自己剛才的疑心感到可笑。
他再次翻了個身,眼睛一閉,舒舒坦坦地睡了過去。
————
歐也妮陪著驚魂未定的葛朗臺太太回了房間,再三向她保證自己絕對不和庭長結婚後,葛朗臺太太總算上床睡覺了。等她閉上眼睛後,她站起來,正預備放下帳子時,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