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鑽出樹林,她就聽到山口處傳來突突的引擎聲——難不成那輛SUV又回來了?他們剛才真的看見她了嗎?去找了後援來了?她躬身折回樹林,聽起來又是一輛皮卡。拉斐的皮卡停在路中間,但凡要經過這裡就必須停一下,而一旦停下,就會看見拉斐的屍體。喬治婭藏在一棵樹後面,拔出西格槍。
卡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而後車子掛成空擋。車門吱呀一聲開了。
“這他媽怎麼回事?”一個男人的聲音,尖利而緊張。“那是誰?”
“別靠太近,泰特。”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果斷而威嚴。“小心是個陷阱。”
接下來一點聲響也沒有了,喬治婭不覺心驚肉:跳他們在做什麼?在準備武器,難道瞄準我了?尖音男又說話了,刺耳的聲音充滿恐懼。“天啊!是佩納!”
聲音就在幾碼之外,簡直如雷聲擊耳。
“哎呀,好嚇人!”他哭喊道。
嘎吱嘎吱的腳步聲穿過灌木叢:他們走過來了!
“嘿,真他媽見鬼!他一貫都那麼小心謹慎的呀!”
又一陣寂靜。他們看見自己了嗎?喬治婭聽見一陣沙沙聲,接著是樹枝折斷的聲音。穿過灌木叢逃走?子彈可不好惹,自己肯定也跑不了多遠。老實說,是否真的想跑她還拿不定主意,心中有個東西在撕扯;就像一段脆弱的材料,只需那麼輕輕一撕,自己就會四分五裂——還不如勇敢面對!
她從樹後一步踏出。其中一個男人馬上擺出射擊的姿勢,另一個人在他旁邊,兩人的槍口都指著她,槍上了膛。聲音威嚴的男人吼道:“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喬治婭倒在車廂地板上,朦朦朧朧中意識到自己身處的環境。她時而冒汗,時而發冷,腦袋因疼痛有些神志不清。他們奪走了西格槍和格洛克,拎起她蓋在拉斐身上的運動衫,搜查了所有口袋並拿走她的芝加哥信用卡和駕照。還捆綁了她的手腳。折斷的手腕被綁到背後痛得鑽心,呼吸都很困難。一路上,喬治婭被顛來簸去,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
一個男人開著喬治婭所在的卡車,另一個男人開著拉斐的皮卡尾隨。幸好車程並不長。她無法看到卡車外,但能聽到輪胎壓過碎石的嘎吱聲。車停下來。這突然的停止讓她往前一滾,壓到受傷的手腕,一陣尖銳的痛楚再次傳遍全身,她一聲尖叫暈了過去,模糊中一塊柔和的黑布罩了下來。
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這沙發散發著過期的香菸味和洋蔥味。雙腿依然被綁,但手臂已自由,帶著支架的手臂放在胸前。她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眨了幾下以後,一切慢慢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屋內的擺設有點像拉勒多那個木屋,說不定就是早些時候自己未進入的那間。不過,已不是原有的模樣,好像有人揮了揮魔杖,一切都復活了:幾個男人來回走動,全部都穿著迷彩服,要麼就是軍裝;其中一個正從錫罐頭裡舀豆子吃。大部分人都留著濃密的鬍鬚和短髮,其中有兩個已經禿頂;兩個女人在簡陋的廚房裡磨洋工,一個攪拌什麼東西后倒入罐子裡。女人們也都穿著軍裝,每人腰間都彆著槍。
他們都是從哪冒出來的呢?難道一直在一個隱蔽處監視自己?喬治婭試著坐起來,但剛一坐起腦子就一陣暈眩,她撲通一聲往後倒下。一個女人注視著她,向吃豆子男人打了個手勢。
“把她的腿也鬆綁吧,雷姆。我看她不會跑的。”說話人語氣威嚴。
男人放下豆子朝喬治婭走來,帶著一股怪味——看來他應該洗個澡了;接著解開了她腿上的繩子。
喬治婭嚥了咽口水,感覺喉嚨裡滿是沙子。“水。”她低啞地喊道。
女人從木桶裡舀出水灌滿一果醬瓶,拿了過來,遞到喬治婭嘴邊,她一口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