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眼中三人又好像夏蟲井蛙,在茫茫天地間竟如此渺不足道。
她一顆心分化為六,又合而為一:“究竟我生從何來,死往何去。我是誰,他們又是誰?什麼是生,什麼是又死?”帶著疑問,環顧四周,如俯瞰天地。錦江兩岸,風光秀麗。山水間飛虹穿梭,是忙裡忙外的修士。又似近在咫尺,非但能分辨出他們的氣息和修為,就是其喜怒哀樂,也瞧得一清二楚。可每個人面前都似隔著一層薄霧,即使看見了,也記不住。恍惚間滄海桑田,人事皆非,他們的存在,好像只是一個符號。
“他們是誰,我是又誰?這是哪裡,今夕又是何年?”她更加迷茫,望向遠方,忽見長老峰外凌空圍坐著七個灰衣道人。七人圍成一圈,好像在守衛什麼。正要細看,心神一震,似被人盯了一眼,中間竟還有第八個人。不及多想,又看向別處。
“長老峰洞天”中,霧一般濃稠的靈氣翻滾騰飛,掩住了地面。風一般飄渺的霞光漲縮扭曲,遮住了天空。靈氣沿四周迴圈,恍如漫天落霞,鏤空出八根赤紅如火的鐘乳石柱。
石柱頂端平滑如鏡,各盤坐著一個白鬚老道。與四周相比,一靜一動,妙韻橫生。七人具服灰袍,各以右手結印。只有當中一人以雙手結印,其紅衣如血,流光運轉,似與四周落霞輝應。
他盤坐間忽然睜眼,又緩緩閉上。其餘人稍有感應,其中一人閉著雙眼,低聲詢問:“師兄,什麼事?”
“有人悟道,看破了這洞天結界!”紅袍道人隨口解釋:“但願是個好兆頭!開啟封印,我們繼續。”其他人微微點頭,各自向後打出一道靈力,再無動靜。
容輝不適漸減,緩緩沉下心神:“又是一樁麻煩!”撥出一口悶氣,才去看身邊二女。發現容雪恢復了神智,凌霄仍雕像般佇立原地,體內“水靈”自指端緩緩溢位,仍在消磨“火境”。
神若看人,直視靈魂。容輝見她氣血順暢,靈魂卻波動得十分詭異,似在深思。眼見妹妹伸出手要打醒她,連忙拉住:“我們等著吧!”說著坐到了石桌前,凝神警戒。
他眼見凌霄即將耗盡功力,仍沒醒神,生怕她虛脫而死。心下一橫,抬手向她背後“靈臺”一指。靈力到處,凌霄全身一震。容雪在正面見她緩緩睜眼,目中漸漸清明,欣欣然吐出口氣:“還陽了!”
凌霄好像做了一場大夢,夢中所見是如此真實,回想起來又是那麼飄渺。夢耶,非耶?她感覺體力不支,聽到那句“還陽”,睜開眼白了容雪一眼。待看清周圍形勢,知道自己尚不能以修為抵銷“太陽期”修士留的道境,當下低喝一聲:“收!”
一字出口,水汽慢慢收縮,最後凝結成雞蛋大小,蠕動著緩緩落下。容輝感受到那水團振動,脫口而出:“太陽精華?”水靈在結界中迴圈,竟吸收了老道的“太陽之力”。區區分量,對老道不過九牛一毛,對他們卻彌足珍貴。
他見凌霄法力不支,不由提醒:“小心,你受不住!”抬手一指,土靈到處,水團一分為三,分別飄向三人。容雪嚇了一跳,正要躲開,只聽容輝低呼:“吃了它,就地煉化!”
“啊?”容雪一怔,張開口還要再問,那水靈竟似有磁性,一閃射入口中。她順勢一咽,只覺吞下了一顆太陽,肚皮也要被燒化。驚慌之餘,壓下一口靈氣,盤膝坐下,開始煉化。凌霄也是一般,隨手扔下飛劍,跟著盤膝坐下。
容輝已有“陽明期”修為,視這縷“太陽之力”為“大補”。張口一吸,嚥下肚子,精神一振,全身暖哄哄地。卻見容雪和凌霄吞下水團後,肌膚好像烙鐵,汗水直往外湧,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眼見兩人盤膝坐下,閉目打坐。看清她們體內波動雖烈,可趨於穩定,才放下心來,抬手一拍桌面。護院結界一顫,緩緩變黑,最後漆黑如墨,隔絕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