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目光卻集中在我的雙腿之上,若有所思的觀察著,甚至抓住我的一邊腳踝,蹼爪沿路撫上,顯然他很疑惑我的魚尾是怎麼變成了人類的下肢。現在的阿伽雷斯還未進化出模仿人類基因的機能,我的變化當然令他感到新奇,可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未來的他造成的。
儘管對我做著這樣曖昧的舉動,他的眼神卻異常冷靜,就好像一名醫生對待病患,滑過我腿部的蹼爪也彷彿冷冰冰的手術刀般,不帶任何感情。我試圖抽回自己的腿,腳跟卻被他牢牢攥在掌中,他抬起眼皮,恐嚇意味的掃了我一眼,那看著我的眼神就似乎我是一隻他可以隨時碾死的螞蟻。阿伽雷斯從來沒對我露出這樣的神情過。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被他的眼神凍在那兒,如墜冰窖。我控制不住的比對著眼前的他與未來的他,這種落差讓我感覺像從百米高空跳進萬丈深淵,簡直該死的都要產生心理障礙了。
雖然這應驗了阿伽雷斯提起過的黑鱗王者其實並不真正需要,這讓我意識到他現在不會對我發情或者求愛。但天知道我倒希望他表現出老色鬼的樣子!這樣我可以趁機多接觸他,這樣才可能將鱗片裡的生命核心“匯入”過去,但我現在著實有點不敢輕易冒犯他,再被他甩一尾巴我可承受不起。
你告訴我,到底我該怎麼辦呢,阿伽雷斯?
阿伽雷斯的手臂驟然一僵,眉毛高高挑起,幽瞳裡掠過一絲異樣的波瀾,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這才反應到我竟無意中念出了聲,我愣了一下,意識到是“agaras”這個人魚語讓我引來了他的驚訝。
“Agaras…”我清晰的重複了一遍這個音節,即便我無比清楚這個詞的含義——我不能保證阿伽雷斯是否會拒絕一個主動向他發出求愛訊號的人類,但至少可以讓他不用那麼冷硬的態度對待我吧?可我話音剛落,他的蹼爪就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傾身將我按在礁石上,在上方審視般的盯著我。他嘴唇動了動,忽然啟口,低低沉鳴:“你……是什麼?”
“你未來的後裔和……配偶。”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有些嘶啞。背後的月輪勾勒出那我熟悉的健碩身形,濃烈的異香撲面而來,讓我既感到壓迫又充滿了安全感,他肩膀上的水珠有幾滴滑進我的眼睛裡,我眨了眨眼,眼底酸澀而溼潤。見鬼,這句話怎麼說出來讓人這麼傷感呢?
阿伽雷斯捏著我下巴的力道驟然收緊了,眼睛亮得逼人,洩露出幾分明顯的狠戾與暴躁,我不禁懷疑他下一刻就會一把掐死我,因為我的話對他而也許言實在太荒謬了。假如換作是以前的我聽見有一條人魚對我講這個,我大概也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多半會把他關到研究所去。
“是真的!”我強調道,我伸手想要碰觸自己的胸口,可他立即牢牢攥住我的手臂,不讓我動彈,而此刻胸口裡的鱗片死寂沉沉,任何動靜也沒有,這可把我急壞了,我用目光示意他注意我的胸口,“這塊斑點,就是未來的你留下的印記,那兒的面板下藏著你的一片鱗片,也許你將它取出來,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他半信半疑的撫到我的胸口的那塊胎記之上,如刀尖般鋒利的指尖停在我的心臟處,在我的面板劃開了一條不深不淺的口子,血絲從裡逐漸沁出,他的指甲刺入我的皮肉引起尖銳的刺痛,我卻驚愕地感到那鱗片似乎已經溶入了我的身體,面板下什麼異物也沒有,但假如阿伽雷斯的手指捅得更深一點,我可能就會被他殺死了。他會忍心殺死我嗎?也許我的死亡才能換得他的覺醒?為什麼鱗片會找不到了?難道阿伽雷斯告訴我的那些話並不全是真的?
腦中無數的疑惑在交戰,我咬牙忍耐著他的指尖在破口中深入,大汗淋漓。就在我感到他的手指幾乎要將我的胸腔刺穿的那一刻,他終於抽了出去。我立即顫抖地捂著胸口的破洞,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