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婚事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父母手中。講究的世家大族會只侷限與同氏之人通婚,也就是隻與階層相當的群體通婚,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
林氏忐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想讓女兒嫁得好,又想讓女兒過得好,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女兒過得不好了,後悔一輩子。
嬌娥一心回味著和大表哥的甜蜜,想著做什麼樣子的香囊,又要問大表哥討要什麼禮物,那裡知道母親正在為她的婚事打主意呢。
她近日完成了長公主要求的繡圖,心裡的事去了一半,剩下的心事便是嚴延年了。
嚴延年是她的夢魘,上輩子阿父和嚴延年糾纏到死,其他家人也沒有落到什麼好下場,她一心想將嚴延年死死踩在腳下,才能放心。
可嚴延年真的很難搞,無論是榮畜的事、雲氏繡紡的事還是丁姬的事都沒有將他困住,一次又一次地讓他斷尾求生,像只壁虎一般,有著頑強的生命力。
她催著趙義又請了耿少史來,這次趙義也急了,半是威脅半是利誘地讓耿大人一直緊咬嚴延年,要將這筆錢追回來為止。
耿少史雖然心中埋怨,卻又覺得比桑少史多了一份向上爬的機會,便欣然應允了。
論起處理這些事情,耿少史自然是比趙義強一些的。並不是誰都像趙義一般幸運,是家中獨子,父母有著祖上傳下來的產業,雖然不多,但能夠支撐著他求學做官吏,又娶了善於持家掙產業的妻子,掙下這一番大家業來。
耿少史年少時是很吃過些苦頭的,所以向上爬的心情也比桑少史迫切許多。嬌娥無意中說穿一件事,從性格和為人處事上來說,桑少史更合趙義的口味,也更得他的信任,那是因為桑少史也像趙義一般不缺錢花。但正是這樣的人,面對著嚴延年有著和趙義一般的缺點。
利用嚴延年迫切想穩住趙義的心情,耿少史連哄帶騙地讓嚴延年簽下了欠趙義若干錢,將盡快歸還的欠條。接著又請了遊俠拿著這份欠條,天天上門催著還款。
林天也知道此事的重要,和趙彭祖請了決曹掾史喝酒,在嚴延年必經之路上將他攔下。
“這不是嚴大人嗎?嚴大人欠趙家的錢是否還清了?我們京兆尹府還等著再判一次欠債不還的案子呢。”
決曹掾史自然知道林天打的什麼鬼主意,但是嚴延年不是得罪京兆伊了嗎,趙二郎在一旁看著,不這個時候給嚴延年沒臉,什麼時候給啊。
嚴延年笑著道:“近來手頭緊,要還的,要還的。”
“嚴大人,我姑父家裡急著用錢,你可不能把這筆債拖到從西域回來再還啊,姑父實在等不及,不如京兆尹府幫著嚴大人將家中宅院抵個價……”,林天笑嘻嘻地道。
看著一臉笑容,秀氣無害的林天,嚴延年的腮幫子旁邊的肉鼓了鼓,硬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怎麼會,過幾日就還了。”
決曹掾史伸個懶腰道:“嚴大人,那你儘快吧,我們就不耽擱你了。”
“椽史大人,請慢行。”,嚴延年立刻躬身行禮,讓三人先行。
原先他與椽史秩俸同級,而且丞相府位列三公之首,椽史還得讓著他。眼下,他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吏,只有恭送三人離開。
嚴延年大起大落過,這般虎落平陽被犬欺的落魄嘗過許多次,能屈能伸方是真漢子。他腮幫子旁邊的肉鼓了又鼓,最終還是歇了下去。眼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籌錢,趙義逼的這般緊,若真在他去西域前,告上京兆尹府,趙廣漢再把他往小黑屋裡一關不放出來,倒黴的便是他了。
可盤算來去,弟弟嚴彭祖完全靠著秩俸過活,在長安城中並沒有什麼產業,衣衫和配飾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套,穿了又穿。好友張敞離得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嚴延年只有靠自己。
他最終還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