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晹忙垂下頭,一副謙卑的模樣,跟他的言論大相徑庭。皇上見識過他在點魁樓的肆意乖張,自然不會把他當成規矩老實之人。只是心裡覺得他年紀、外表跟他為人處世的方式不相符,皇上對他多了幾分探究好奇。
“朕聽聞你參加大考想要中狀元是為了求娶馬大人家的千金,可有此事啊?”皇上不詢問韓晹關於文章的事情,一律挑些這樣的事問,讓眾人心中納悶。
馬大人在百官之中垂立,心裡替韓晹著急。韓晹大考做得文章他細細的讀過,立意新穎在其他二人之上。方才陳凌軒的表現大夥都看在眼裡,出口成章才華橫溢,顯然表現的非常突出。若是韓晹不能讓皇上滿意,這到手一半的狀元恐怕要飛了。
“傳聞屬實。”他此言一出立即有輕輕的噓聲,再見皇上的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馬大人恨不得上前扇他個嘴巴,即便是事實如此也不該這樣直言不諱。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眼前的是什麼人?這姑爺莫非是念書把大腦念壞了?好好的姑娘嫁給他還真是委屈,難怪剛開始夫人死活不同意。
“放肆,你把朝廷選拔人才的大考當成什麼了?豈是你顯擺迎娶美人的籌碼?”皇上拍了一下龍案,嚇得旁邊的陳凌軒一激靈,一直跪著的孔得聖的大眼珠子倒是轉了一圈。
“學生不敢!”韓晹趕忙俯身下去,身子匍匐在地上,看起來誠惶誠恐。
“抬起頭來回話。”皇上威嚴的命令著,“若是你能說出合理的解釋還則罷了,不然就從三甲裡除名,跟馬家的婚事就此丟開手!”
聽了這話韓晹眼神一閃,隨即鎮定自若的回道:“多謝皇上給學生申辯的機會。民間都傳皇上是個聖賢的君主,如今一見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凡暴君、昏君從來都是眼盲耳聾,從來都聽不見與自己意見相反的聲音;而聖賢的君王卻如大海能容納百川,真理是經得起推敲和反覆考驗的,從不怕有爭論的存在。
俗話說得好,會說的不如會聽得,再巧言令色,也抵不過道理二字。學生說話粗,皇上不要怪罪,若是說得不對任憑皇上發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皇上聽了他這番話臉色舒緩了些。馬大人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他覷了韓晹一眼,心裡暗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皇上豈是幾句好聽的奉承話就能打發的人物?馬屁拍正道了還好,拍在蹄子上一腳就能要他的小命。
他死了不要緊了,可憐自個死心眼的姑娘。之前兩個人訂了親,交換了庚帖請示過祖宗,算是定了下來。若是這門親事黃了,有傷茹茹的名聲。況且茹茹心裡只有這臭小子,為了他尋死覓活。真要退了親,他擔心茹茹鑽牛角尖。
朝堂之上不能隨意說話,馬大人光著急沒辦法。大冷的天急得出了一額頭的汗,旁邊的定伯侯見了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慌亂。
關心則亂,這馬大人是正三品的宗人府丞,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可事情臨到自己家人頭上,他就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淡定和思考力。
他稍微平靜了一下,耳邊傳來韓晹說話的聲音。
“聖人云:齊家治國平天下!可見首先要把家治理好才能報國,如何才能治理好家,理應找個賢妻。
學生聽聞馬大人家的姑娘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只因祖父想要選個科舉出身的孫女婿,所以遲遲沒有婚配。學生寒窗苦讀十載,只想把渾身的本事使出來為民為國。可家未成如何能全身心的立業?思量一番,學生決定求娶馬姑娘為妻。
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事,有古語為證。所以說學生全力以赴想要考中狀元,真是為了馬姑娘,卻又不完全是為了馬姑娘!這些都是學生的心裡話,請皇上明鑑。”
皇上聞聽又問道:“這京都有才賢惠的姑娘比比皆是,你怎麼唯獨相中馬府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