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咱們護軍營的心思。”
“唉,日子好好過著,折騰什麼呢,皇上也真是的,守著個太平天子不作,非要起勁鬧。”
護軍們雖只是下五旗的,可這麼多年鐵桿莊稼吃下來,說話也是沒皮沒臉,毫無顧忌,佐領不僅沒呵斥,反而混在一起,侃得不亦樂乎。
神武門外,一處斜角衚衕裡,兩人正在不起眼的茶館二樓小間進行著足以讓南北兩方萬人變色的對話。
“泛泛的就這些話,皇上調兵,滿兵都不動彈,還不知道後面要出什麼簍子。”
“這也太泛了,有沒有細一些,著落到營,著落到怎麼個不動彈法的?”
“有倒是有,可這事就緊要了,洩了出來,我家主子都要吃掛落。”
“李公公啊,呵呵,咱們誰跟誰?多年的老交情了,你開價!也跟李公公你交個底,我宋祝德現在不僅有南面的官身,還兼著《中流》的暗牙,訊息真有料,可不會虧待了李公公。”
“喲,老宋你能混啊,居然還能兼《中流》的差?可這就更犯忌了啊!我家主子特別交代了,誰都可以說,對報紙的暗牙就不能說。你們在報上一印,滿天下人都知道了啊。”
“咳,人長一張嘴,別人憑什麼說是你家主子,是你李公公道出來的?放心,咱們報紙暗牙這一行,關照線人可比軍情司天地會還牢靠。你看咱們報紙,上到督撫行止,下到州縣手腳,北面的事,比傳聞中你們皇上那粘杆處還靈通,那不都靠線人得來的訊息麼?李公公,你聽說過,有誰遭過罪?”
“唔,這倒是……可這事生死攸關,恐怕我……一千兩,這……呵呵,少了點吧,一、一萬兩!?”
被對方豎起的一根手指驚住,李蓮英差點蹦了起來,他趕緊壓下身子捂住嘴,可眼中熾熱之光卻如有形之物,緊緊粘住了那根指頭。
對方嘿嘿笑道:“一萬是給李公公你的,公公的上家,也就是淳主子,老規矩,一對九。”
李蓮英目光吞吐不定,最後轉為直露的兇光:“江南銀行的聯票!”
對方攤開大手:“成交!”
映華殿,茹喜手指點上李蓮英的額頭:“真是沒用的東西,再訛訛,怕還能訛出幾萬兩!”
李蓮英正要請罪,茹喜又一聲嘆:“罷了,瞧你老實忠厚,總是不貪,也就取你這點用了……”
接著她拍了拍書桌上一碟紙:“明兒帶出去,本就要傳過去的訊息,還能賣出銀子,不錯。”
李蓮英被揉搓得沒了骨頭,卻沒忘自己的本分就是不開竅的奴才,小意地問:“主子啊,這些事可都是真事,傳給了南面,真的不會有問題?”
啪的一聲,茹喜一巴掌又抽到了李蓮英臉上,正中之前被抽過的地方。李蓮英不敢喊痛,趕緊趴下來認罪,其實也不怎麼痛,揣摩著這力度,暗道主子的心情比昨兒是好多了。
“辦你的事就好!有什麼事,難道還要你這奴才來擔待?”
茹喜淡淡地罵著,等李蓮英退出了房間,才悠悠一嘆,既有憤恨,又有期待。
“就讓你樂呵著,看著這邊萬歲爺的笑話!等你被打個措手不及,丟了顏面,還不知你會怎麼狗急跳牆呢,到那時,就會記起北面還有個茹喜了吧。”
她回握拳頭,長指甲深深扎進掌肉,卻恍若未覺,嘴裡還低低嚼著兩個字:“李肆……”
養心殿,雍正將奏摺丟在書案上,無比懷念正在彌留中的十三弟。
他雷厲風行,幹掉了一票宗親貴胄,懾得朝堂對他出兵之事毫無二話,滿以為就諸事順利了,卻沒想到,一調動西山大營,苦心錘鍊多年的大軍竟然跟戀樁老牛一般,怎麼都拖不動。
封官許願作了,行賞銀子也許了,危言恫嚇也幹了,西山大營的八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