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女魃入內相見,行禮說道:“老師萬安!”胡盧問道:“你二人來尋為師,有何要事?可是戰事有甚變化?”
女魃遂把戰事大略敘述一遍,激奮之情溢於言表,頗有羨慕之意,答道:“戰事確實有變,日前得老師所借素色雲界旗之助,商軍大破夏軍於葛城,殲敵良多,中方諸侯之長葛伯垠、東方諸侯之長孔賓更是雙雙隕命。如今卻是孔賓之子孔冀繼父位,掌豕韋氏,至夏都京中哭訴,不言自家作惡,只言商侯心懷不臣、枉顧王命。履癸震怒,令四方諸侯各興兵車軍馬、圍剿商侯,有那北方諸侯之長吾昆氏巳牟盧帶甲十萬、西方諸侯之長委望率戰車八千、南方諸侯之長常於引奇兵五萬,並新任東方諸侯之長孔冀領甲士十五萬、戰車一萬二千乘,總計近四十萬軍馬,聲勢甚為浩大。然四路夏軍各有心事,各行其是,相互間並無統屬、亦無配合;柏鑑師弟、飛熊師侄得老師教導,研習兵法經年,謀深若海,早已定下破敵之法。卻是分兵引進,或相拒或誤導,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至我等離開戰場之時,如今四路夏軍,已破其二,形勢甚佳,想來再過些許時日,商軍便可大獲取勝。”
又有應龍從旁補充說明,說的雖少,卻往往能切中要害,把戰略戰術要點一一列出,將柏鑑奇謀、變化應對一一剖析。要知應龍夫妻原先皆是軒轅黃帝佐臣。不但神通廣大法術精奇,而且在統兵作戰上亦有頗多建樹心得,眼光獨到,為當世有數的戰陣名將,把戰事敘述清楚之後,又對後繼發展作了一番展望,說道:“總而言之,萬事順利,柏鑑師弟、飛熊師侄果不負老師期望。實可說為當世絕代兵法大家,勝過我夫婦多矣!老師儘可放心。”
鎮元大仙面色不動,心中慨嘆:“胡盧賢弟幾乎是個完人,可惜不曾成聖,亦不曾立教,否則,憑藉胡盧的賢名。只要自己不出錯,在一定時間內。他教豈能興起?”冥河老祖心中羨慕,尋思:“葫蘆道人門下人才何其之多。那柏鑑、飛熊不過是兩個聲名未顯的小輩,便已如此出色,以二十萬對四十萬,尚且遊刃有餘。許多計謀竟是聞所未聞,對兵書戰策理解只怕已經幾愈宗師境界。”
胡盧聽得心驚膽顫,那些“奇謀妙計、用兵之法”在別人看來嘖嘖稱奇,在他本人看來卻是依稀可辨。說白了不過是一面誘敵深入。出謀設伏,圍點打援;一面用騷擾滯敵之計,很有些“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退我追,敵疲我打”的意思,但知道是一回事兒,做起來卻是另一會事兒,其中驚險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至少胡盧本人就頗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不是引軍打仗的料,即使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奇謀戰例,當真做起來也一定是兩眼抓瞎。
待應龍、女魃把話敘完,胡盧總算放下心來,撫掌笑道:“此戰若勝,商侯必然聲威再漲,致霸於九州,八方諸侯皆有歸服敬畏之意,當再無疑慮之心。屆時必然有人生出從龍之意、擁立之心,再由倉等曉以大義、出言相勸,然後為師請出‘埪印’,說明以商代夏用是大勢所趨、天意如此,實在不行還可請歷代人皇神農、軒轅等出面,商侯便是忠義無雙、迂腐之人,也不得不順應天意,起兵伐夏。如此一來,三清門下便可全面介入,你我師徒正可功成身退,從此逍遙於天地,潛心修煉,不必再為紅塵俗事煩惱。”
胡盧說到興起處,不覺吐露了許多辛秘,卻是主持伐夏伐巫之事本非他所願,初始時又沒能正確定位,憑白沾惹了許多煩惱,此時眼見事已將成,一時失態。鎮元大仙原就知曉此事內幕,倒不覺意外,冷眼旁觀,至多再次慨嘆“不成聖,終為螻蟻”而已。冥河老祖卻是臉色微變,手腳發冷,省起那施獨、妹喜之事,尋思:“原想進獻妹喜,借人族氣運,不意內中另有極大辛秘,聽那葫蘆道人言語,竟似與三清等多人合謀人皇之位,連鎮元子似乎也知甚多,但願施獨、妹喜二人不曾